买完伴手礼后,乔芳束的视线被一家卖手工艺品的店铺吸引。里面陈列了许多用藤竹编制的小玩意儿。她拿起一个藤编的小篮子摆件,觉得十分可爱:“没想到国外也能见到这样的手工艺品。这个藤条看起来有点像......”
“是柳条。”
江钦畅站在她身后回答。
“柳条?”乔芳束觉得奇妙,“外国人也听得懂中国人的谐音梗吗?”
“大概率是中国制造。”见她喜欢,江钦畅便默默地去柜台付款买下,“国外人钟爱这样的手工艺品,觉得带上人体温度的作品更具有人情味儿。什么意思他们可能并不清楚,反正大多都是一些好的寓意吧。”
店内人流虽不多,但总有零零星星几个人进店赏玩。
“中国人喜欢将心意寄托在物件上传递。柳条被这么细细密密地缠在一起纹丝不动,挽留之心更甚。”乔芳束在手中把玩着小篮子,笑道,“其中的蕴意没办法完全被异国的人理解,可惜了。”
“只是一个增添情致的小玩意儿罢了。”江钦畅走在外侧,时不时抬手帮她挡一下低头看手机差点撞到人的路人,“况且能不能留得住人在行动,不在这些东西上面。”
这话说得不解风情,乔芳束嗔了他一眼:“怎么感觉我才是学文科的那个人。多浪漫的事情啊,被你这么一讲也觉得索然无味了。”
江钦畅笑着弯下腰来,握住她的手在自己的脑门上敲了一下:“我的错,这就当接受惩罚了。”然后握着她的手自然垂下,没有松开。
开车回酒店的路上,江钦畅问起她为什么出差时都会给朋友们带伴手礼:“工作已经很累了,难得休息的时候还想着为朋友们带礼物不会觉得是一种负担吗?”
“偶尔会觉得有点累,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开心的。只要想到收到这份礼物的人在某一刻会很开心,那就是值得的。”
乔芳束的声线有着一种深夜电台主播一样的温和,用这样的声线娓娓道来的话带着股说服力。
“况且工作后我跟她们每一次见面都来之不易。朋友们各自为自己的生活奔波忙碌,如果不借着送礼物的时机刷一下存在感,很容易走着走着就把对方给丢了的。而且你不觉得,在对方生活的环境里一点点塞进去自己存在的痕迹,这种过程很奇妙吗?”
江钦畅若有所思地点头,极其认真地附和了一句:“很有道理,还有别的说法吗,我一起记下来。”
乔芳束不动声色地转头盯着他看了会儿。
江钦畅正专注着开车,脸微微侧向自己,一副洗耳恭听求教的样子。
她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了:“怎么感觉你很想拿支笔写下来,我只是随便说说。”
江钦畅抬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朵尖:“我喜欢这个说法。两个原本互相陌生的人一点点往对方的领地里塞入自己存在的痕迹。感觉很可爱。”
乔芳束却想不通哪里让他觉得可爱了,只不过是互相送礼物的委婉一点的说法罢了。
她倒是觉得他现在一副好学生努力记住知识点的样子更可爱。
其实她喜欢给家人朋友们带礼物,除了维系关系,更多的原因是她的习惯就是出门会带礼物给别人。
小时候都是亲戚和爸妈带礼物给她,潜移默化地在她心里种下了表达喜欢的方式之一就是送礼物给对方。
倒不用多贵。
她既送过一整套贵价护肤品,也送过不到二十块的钥匙扣。有时候实在没机会出去逛街,甚至还干脆买了两本书送人。
陈静怡严慧她们既不会因为礼物太贵重而感到负担,也不会因为礼物太寻常而失望。
正因为她们这样的态度,乔芳束才能将送伴手礼的习惯一直坚持了下来。
身为一个不重要的嘉宾,婚礼各项复杂的流程乔芳束都无缘参与。
她唯一的功能就是准时坐在婚礼场地的椅子上等待着新娘出场。然后用祝福的眼神望着她鼓掌,充当一位合格的气氛组成员。
跟乔芳束坐在一起的嘉宾,除了素人外她都认识。
一位是在业内颇有地位的导演,跟带她入行的那位导演是王不见王的关系。大导之间的关系都有点微妙。
作为晚辈,乔芳束起身先跟导演打了个招呼问好。那位导演脸上带着体面的微笑,既不生疏也不热络。
还有两位是夫妻。男方是实力演员,女方则是带着他入行直到现在的经纪人。
说来奇妙,当初这位女经纪人差点就签下乔芳束了。可惜那时乔芳束被大公司层层分明的等级制度吓到,转签了规模更小一点的卓谊。
谁知娱乐圈风水轮路转,现在反倒是卓谊的规模更大了。
等待新娘入场的时间里,嘉宾们都在闲聊。
坐在一起的都是大前辈,乔芳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交际,不求结善缘,只求不要出错。
江钦畅的位置和她安排在一起,只不过他可没有这坐下闲谈的运气,还要晚一会儿才能过来。
聊着聊着,那位直觉敏锐的女经纪人忽的一笑,攀着乔芳束的手笑道:
“咱们今天这位置排的真是有趣,男方女方都有,也不是按辈分地位来的。更奇怪的是除了你和小江都是结了婚的人,我和你姐夫就不用多说了。王导可是出了名的电影界红娘,好几对都是拍他电影的时候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