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怡发来消息,说有人在公寓为她煮了一顿白菜饺子,面皮和肉馅都是亲自做的。吃完那顿饺子后她感动得心怦怦跳,差点以为爱情降临。
严慧冷静地问:是你男朋友吗?
过了一会儿,陈静怡回复:当然不是,美国胃哪里懂中国菜。
严慧:德国在闹饥荒吗,一顿饺子就把你感动得神志不清了。
陈静怡:你这个下楼走两步就能买到豆浆油条的人哪里懂我的苦。
乔芳束问:@陈静怡你还有多久毕业啊。
陈静怡回了一个哭泣的表情:姐姐您问这个问题就有点冒犯了。不过最迟就是今年了,再不行的话我就退学了,姐的大好青春不能葬送在异国他乡被一顿白菜猪肉饺子收买。
乔芳束吃了一口冰镇西瓜,觉得这话说得在理。
还没轮到她的戏,现在她正坐在小板凳上等女主角的上一场戏结束。
女主角是新鲜出炉的影后,心高气傲。
现在正在拍一场对峙戏。女主角扮演的地下党露出马脚被身为同事的女二号揪着不放,二人争论中女主角扇了女二一个巴掌。最后要由乔芳束扮演的女特务上司出场给这场闹剧收个尾。
女主角和女二在出道时有过节,明里暗里给对方使过不少绊子,心里互相都不太痛快。女主角揪着这场戏不放,非要演到效果满意了才肯过。
导演也是不敢说话,毕竟这场戏就是女主角公司拍来捧她的,哪有亲自砸自己饭碗的道理。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女主角出了气。
这种所有人避开视线视而不理的场面让人无端地感到难受。
娱乐圈风水轮流转是常有的事情,今日你得势了就不饶人,焉知明日对方会不会一夜爆红反报复回去。
棚里的温度高,大家都陪着两位主演熬着。
乔芳束坐久了腿有些麻,起来到处走走活动活动。见棚内的大风扇兢兢业业地对着大冰块吹风,机身都发烫了也没有人注意到。
为了避免发生意外她就将风扇插头给拔了。
给机身降降温,等会儿再开。
棚内温度攀升,直到脸上的妆被汗水弄花了女主角才松口说了一句满意。
乔芳束终于可以上场,说完自己那两句工具人台词后这场戏就算是结束了。
晚上,她席地而坐在房间里研究着剧本。
这部戏她只剩下最后一场戏了,也是重头戏。
向来不苟言笑的女特务上司其实也是地下党成员,明里暗里帮初出茅庐的女主角掩藏了不少马脚。她是地下党老成员了,最懂什么事明哲保身,却还是为了帮妹妹一样的女主角把自己搭了进去。
她替女主背锅进了审讯房,由女二号来审问。
女二号跟她是同一个学校毕业的,曾经也是下班后会一起讨论哪家的口脂颜色最好的关系。
但女二也有自己的危机要解决。
最后一场戏,她和女二号都在精神崩溃的边缘。
一个是求死,另一个是怕死。
光是人物小传她就密密麻麻手写了两页纸。
因为是跟主线没有太多关联的人物关系,她和女二的关系在剧本里只是寥寥带过几句。所有的细节都需要她自己来补充续写才能更好地把握住角色,演好最后这场戏。
她向来都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想要考到一百分,至少需要做到一百二十分的努力才可以。
做好对明天杀青戏的准备后,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为了保持身材晚餐她吃得很少,现在已经饿了。
更糟糕的是今天还没有去过健身房。
经过一番强烈的思想斗争后,职业精神还是战胜了懒惰,她认命地换了衣服坐上电梯按了健身房所在的楼层。
健身房里还有人,是那个女二号,在剧组大家都是用剧本里的角色名互相称呼。
看见她来了,女二还是给了一点面子跟她打了个招呼,叫了一声“师姐”。
按照剧里的关系,她的确是一直这样称呼自己的。
乔芳束也点头微笑叫了一声“程程”。
她们私下关系不冷不热,打了招呼后就没有什么别的话说了,各自沉默地在健身房寻了个角落运动。
程程来得比她早,结束得也比她快。
等到乔芳束今日的运动量完成时,程程已经走了。
而她的健身包旁边多了一瓶未开封的水。
杀青戏是一场审讯戏,她和程程彼时都已经筋疲力尽了。
她的死亡可以说是整个剧本一个巨大的转折点,当然,作为一部捧人剧转折点最后都是要落在女主角身上的。
所以若这场戏没有拍好,后面所有剧本情节发生的合理性都会大打折扣。
一进现场,乔芳束就感觉到了挥之不去的紧张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