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并没有发现什么,只看见肩上的松鼠莫名大张着嘴,眼里闪着光。
未知的情况让陈生有点烦躁,正打算掐个诀,手上突然传来怪异的触感。
陈生低头。
眼前是一条丰满、毛发亮丽的尾巴,看这棕黄的颜色和外形,无疑是一条松鼠尾巴。
不用看也知道头上是什么了。
陈生低着头沉着脸,半天没有动弹。
闫琦钰担心他过不了心里那关,忙安慰道,“应该不是阵法的问题,也许是蛊虫的后遗症也说不定。”
与之相反,姜松久久无法回神,他怎么也想不到,陈生,这个可恶的修士,居然也是只妖?还是松鼠精!是他的同源兄弟!
回忆过去种种,难怪客栈内他感到一股熟悉的灵力,原来是陈生啊。怪不得不杀他,原来都是装的啊。
忍不住摇摇头,见陈生还愣着,姜松忙拍拍陈生的脸,别灰心,你只是暴露了而已。
感受到脸上的触感,陈生终于收回眼神,一言难尽地看着姜松饱含抚慰、动容、兴奋的眼神。
这松鼠想哪去了。
回过神,陈生才反应过来闫琦钰在睁眼说瞎话,担心影响这位蛊师的诊断,他终于开口承认,“与蛊虫无关。”
“无碍,只是这里的阵法会引出妖力。”陈生僵硬地碰下耳朵,脸上闪着不自然地神色,语气却依然冷静,“许是府中人怕妖偷偷潜入。”
闫琦钰礼貌地转了视线,轻吹玉笛,满地虫蝎四散进屋内。
在闫琦钰看不见的角落,姜松小声念叨,“陈生,原来你是松鼠精啊!早说我就不怕你了!”不过草药还是得抢。
突然脖子一紧,他又被陈生拎了起来。
无能狂怒地挣扎了一下,姜松皱着脸,“暴露了而已,你不要恼羞成怒!”
陈生忍了又忍,最后用另一只手糊了姜松满脸,直到对方被揉的乱七八糟、神志不清,才张口说,“还得感谢你救我。”
什么?
姜松没听懂,他忙着整理自己混乱的毛发,单方面和陈生发起了脾气。
陈生深吸口气,不打算讨论这个问题,他左手握住松鼠柔软的肚子,右手扶在剑柄上,跟着闫琦钰往屋内走去。
却在门口停了脚步。
面对闫琦钰疑惑的目光,陈生捏了捏姜松,换来对方无足轻重地一口咬,终是走了进去。
果不其然,一瞬间天光大亮,已然置身异地。
莫名化为人形的姜松还保持着撕咬的动作,一下没收住力扑到了地上。
“这是哪儿啊……”姜松喃喃道,无意识地看向陈生,发现对方还顶着一头松鼠耳朵和松鼠尾巴。
眨巴眨巴眼,姜松连忙摸了摸自己的头和屁股。
还好还好,他看起来是个完整的人。
陈生勾到晃悠的尾巴,眉间微皱,下一秒甩了个隐匿的术法,看上去倒是与平常无异了。
两人对视良久,姜松试探着问,“陈生,我们是进阵了吗?”他可不懂这些,只知道陈生在暴露之后神志不清,现在又一脚踏入阵法,看起来两妖是要完蛋了。
不等陈生出声,前方突然射出一道术法。两人侧身躲过,看向来者。
“妖孽,还不束手就擒!”一个身穿白袍的老头,捏着长条的胡须,一副横眉怒目的吓人样。
姜松没见过这么丑的人,当即怒斥,“叫谁妖孽呢,你这个人孽!”
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甩着浮尘就使了一个术法。
见对方来势汹汹,姜松眼珠一转就往陈生背后躲,“生哥,快打他!”
没想到陈生居然不出手!两个人都被抓了不说,姜松作为宁死不屈的代表还被敲了好几下脑袋。
老头绑着两人上了法器,不知是在往哪里赶。
边上恨恨的眼神存在感太强,陈生终于传音提点了这只态度大转变的松鼠,“蛊虫未除,阵内又压制修为,我打不过他。”
也是奇怪,误以为他是松鼠精后,姜松似乎一下就不怕他了,甚至连称呼都从“仙长”变成了“陈生”。
姜松撇撇嘴,感受了一下自己的修为,这才发现被压制了。
他没进过几个阵法,不知道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功效,不如等出去后问问姜逸能不能教他。
再想想姜逸那个喜欢血腥的性格,摇摇头,他多半是不会的。
也不知道这老头什么来头,阵里的应该都是假的吧。
姜松仰头伸个懒腰,撞撞正在运功的陈生,“陈生,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找阵眼。”难得陈生答这么快,兴许是怕他乱来搅局。姜松正视了一下自己的实力,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那个闫公子呢?他为什么没进来。”
陈生睁开眼,放弃了见缝插针疗伤的意图,“他又没有妖力,进来干什么。”
原来是个针对妖的阵。
姜松点点头,希望闫公子不要趁他们人不在,偷偷摸摸把悠心草拿走,那可就亏大了。
不知过了多久,老头终于停在一座殿前。两人跟着老头走,面前是更多的老头。
叽里呱啦地讲啥呢。
姜松晃悠脑袋,东瞅瞅西看看,只觉得这里和外头世界没什么两样。
老头们终于得出定论,解开静音咒,顶着普度众生的表情,慈悲地宣布让两妖成为落霞宗的弟子,潜心修炼。
落霞宗?没听过。
姜松撞撞陈生,眼神询问,你知道吗?
陈生不理他。
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两人被分别带走。一堆流程走下来,天已经黑透。
待回到寝室,姜松倒头就睡,再没精力想什么阵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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