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么清闲?还有空来喝茶?
姜松觉得有鬼,脚步也慢了调子。
“陈松,你今天用了什么法子治石蛊?”陈鼎人老眼尖,姜松才露个鞋头便被喊住了。
知道是善水告了状,姜松连忙卖着乖站到陈鼎边上,“土方子,我家里人都这么干。”
陈鼎轻吹茶面,又喝一口,“蛇妖的土方子。”
“不是,是松……”姜松猛地噤声,臭老头是在套他话呢。
“松……鼠?”陈鼎还是不看他,喝完一杯又给自己倒上新的一壶。
姜松不答,他心里怨恨自己嘴快,面上也不自觉瘪起了嘴。
“我倒是没怎么听说过这个方子。”陈鼎终于看向了姜松,面上倒是没几分责怪,“拍打确实可以解决一些症状,但要打到穴位上,位置不对就是祸害病患。”
这人贼的很,次次抓着他小辫子都转移话题,让他心里揪着难受。
姜松不情不愿地抬头,埋怨的心思在看见那硕大的木条时,猛地清零了。
“师父,你干什么呢?”姜松的声音不明显地颤抖,他没挨过手板,但来晋城这段时间,他对百姓间这种殴打孩子的行为已经了如指掌。
想到每次手板打下时,孩童的鬼哭狼嚎声,姜松不自觉打了个寒颤,眼里也透出点谨慎。
如果陈鼎要打他,他当场就逃跑,等过几日再回来。
可恨陈鼎身上太多秘密,他还不能跑个彻底。
“今日我休沐一天,教你认穴位。”陈鼎抚了抚胡子,举起木条,在桌面上敲打几下。
不一会儿,善水便举着一幅画纸进来,在墙面上摊开,赫然是一幅人体穴位图。
原来只是认穴啊。
姜松松口气,僵直的身体又变回松散的样子。
没等他开心多久,善水便从陈鼎手中接过了木条,满脸严肃的站在一旁,只是眼神里泄出几分幸灾乐祸。
“大包穴。”
陈鼎话音刚落,善水便挥着木条打来,冲着胸口就去,姜松猝不及防,但松鼠灵活的本能让他快速后退。
突然双腿缠上了什么东西,他动弹不得,只好用手挡,刚举起手,就见善水一手抓住他的右手,另一手肘猛地撞了上来。
“嘶——善水!”姜松疼得龇牙咧嘴,用力挣出善水的束缚,匆忙地揉着穴位。
“承山穴。”
这次姜松有所防备,眼神锐利,时刻准备擒住善水的手,结果善水轻盈转身,落到他身后,木条重重抽到了小腿上。
“啊!陈鼎善水你们欺妖太甚!”姜松本想抬腿,才发现腿上的束缚未散,只能生生扛下了这一击。
太疼了,疼得姜松泪花都冒出来了。
陈鼎不再报菜名,他站定到姜松身前,一把年纪了,看起来倒还蛮硬朗。
姜松可怜巴巴地抬头,仿佛刚刚破口大骂的人不是他。
看起来陈鼎还是蛮吃这套的,他叹口气,摆了摆手,姜松腿上的束缚终于没了。
他趁乱瞥了眼,原来是藤蔓,陈鼎是个纯粹的医修,这多半是善水的术法。
这样想着,姜松忍不住瞪了善水一眼,对方不屑地别过头,透出点炫耀和得意的意味。
“不过是认穴,你怎得喊疼了?”
姜松忙摆回可怜巴巴的样子,泪花也浸到了眼头,红扑扑的双眼格外惹人心疼,“师父,你只疼善水吗?”
善水忙戳穿他的伪装,“陈医师,他下午打我的时候也不是这个样子!”说完又瞥了眼姜松,“惺惺作态。”
“陈松,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为人总要秉持一颗善心。”陈鼎安抚着两人,“做错了事就要罚,今日善水教你,你便把穴位都记住了,明日错一个挨一次打。”
我又不是人,为妖就是要随心所欲。
姜松心里嘟囔着,面上恭敬地送走了陈鼎。
他看向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善水,用鼻孔哼了一声。
善解人意地善水则微笑地抬了抬手上的木条,“陈松,我们开始吧。”
“刚刚那个藤蔓,是什么东西?”姜松昂首,手里还在揉着被打的穴位。
“一点小玩意,不值一提。”善水口头这么说,指尖又冒出了点藤蔓,弯了弯身子,也算是和姜松打了个招呼。
看起来是个好东西。
姜松有点眼红,这小草和个灵宠一样,要是能找个松树当灵宠就更好了,日日夜夜有吃不完的松子。
他咽着口水移开眼神,终于把注意力放到了穴位上。
说来也怪,他出来调查事务,莫名其妙拜了个师,莫名其妙学起了医。
不过好歹是有用的,还有个白送的病人。
这个买卖倒还算划算。
姜松满意地点头,在善水不耐烦前,开始了今日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