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顺着姜松的视线看去,没什么特别的人。
身边的松鼠精终于回神,不尴不尬笑了几声,眼珠子转遛着,一看就在起什么小心思,“陈生你走前头,我没中蛊呢。”
陈生扫视着松鼠精的神情,同意了这件事,“下不为例,我不喜欢你跟在我身后。”
莫名其妙的。姜松挥手打着哈哈,跟在你身后才方便跑呀,都到你脸上了还怎么浑水摸鱼。
大殿中的人神色各异,几个衣着寒碜、面色发黄的人皆神经质地东张西望,生怕有人找上门来,而一些看起来便生活富足的人则面带虔诚,眼里闪着希望的光。
姜松缩在陈生身后,倒是歇了观察的心思,只在心里默默祈祷某人和自己的默契高点。
“抬手。”终于排到台前,与预想善解人意的圣族人不同,这些人从语气到表情都透露着高高在上的态度。
随着抬手的动作,陈生身体微斜,躲在后头的姜松猝不及防暴露在视野中。
面前人动作一顿,眼神聚焦到姜松强装镇定的脸上,虽然没说话,陈生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视线。
“怎么了?”陈生的开口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这位少年倏然回神,面上倒多了点人的情绪,“身后人离远点,别影响结果。”
闻言,姜松乖巧后退,用行动证明自己不会惹是生非。
陈生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倒是没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戳穿。
“什么蛊都没有来骗吃骗喝?”少年冷笑一声,手指向姜松,“你来。”
陈生若有所思的退到一旁,看这两人要耍什么花招。
姜松强装镇定地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冲善水使着眼色。
是的,久别重逢,善水依旧干着柜台小哥的老本行。
不过这次可没上次那么好忽悠。
检测石不给面子地躺尸,连信口开河的余地都没留。两人默默对视一瞬,最终善水还是怒斥着赶走了他们。
“这位就是……恶沟?”陈生风度翩翩地站在殿外,丝毫没有被赶出来的自觉,就是这脑袋生得还蛮机敏,一猜即中,和姜松的嘴一样准。
姜松幽幽叹气,点下了这个头。
“里应外合,就是指把我们赶出来在外面汇合?”
哇你好幽默。
姜松木着脸,只觉得自己正在一个大坑前,身前拽着一根紧绷的绳,身后是一只蠢蠢欲动的手,生怕他掉不下去,而他只能顾涌着身体只求多一瞬的和平。
“你别担心。”姜松找回了理智,“一切都在计划内。”
陈生没指望这不靠谱的计划。
就在他思考对策时,人群中忽起一阵骚乱,几个身着黄衣的持剑少年开路,将纷扰排队的人群驱散两旁。
少加,这几个少年竟都是修士。自姜松进入北疆后,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修真者。
两人混在人群中躲到一旁,只见一名头戴玉冠,剑眉星目的锦衣男子信步走来,下巴高昂,神色冷漠,无需多想定是圣族高层。
这股死气沉沉的样子和里头那帮圣族人一模一样。姜松咂舌,这圣族真是越看越像邪教,不像什么好东西。
男子走到二人身边时,视线似有若无地落到他们脸上,没停留太久。
似乎被注意到了。
姜松看了眼陈生的表情,很好,没什么表情。两个冰山对撞,还是陈生赢了。
“他盯上我们了。”陈生轻声道,视线始终放在男子身上。
“你觉得是为什么?难不成因为我们帅气得太显眼?”姜松难得自恋了一下,虽然他觉得主要是陈生的样貌气质太过突出暴露了他们。
闻言,陈生收回观察的眼神,看向笨得可爱的松鼠精,无奈道,“普通北疆人根本无法修炼,我们两个还不够显眼吗?”
姜松只好收了耍宝的心,说来北疆人确实没有修炼,他怀疑是圣族垄断了修炼资源,只为喂养出几个高修为的人护阵。
北疆空气中的灵力稀薄到运转一个周天得几刻钟,这几日连陈生也没再转换妖力,多半是怕入不敷出。
圣族亲至,殿内乌泱泱一帮人,这下多半是探不了消息。
两人在城内逛了几圈,才发现多亚人的生活贫瘠到可怕。
本就稀薄的物资造就了只有零星几个吃食店的情况,但这甚至没有裁缝店、酒馆,似乎……所有人都没心情去享受别的东西。
蛊像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既裹住了多亚人的身体,也禁锢了他们的心神。
“怪不得多亚人看起来都神经兮兮的,那些圣族更是和死人一样,一点情绪都没有。”姜松嘴上骂着,紧锁的眉却是久久不解。
“你不觉得,整个北疆就像一个蛊童吗?”陈生本就冷冰冰的脸叠上微不可见的怒火,整个一玉面罗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