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而进后,只见龙案前的秦渊执笔似乎在写些什么,听他进殿,只抬起眼帘,“姜汤送去了?”
闻悉,吴和顺连忙点头:“陛下放心,送过去了。”
长乐宫的门窗都紧闭着,宫女匆匆端着檀木雕花托盘进来侍立在旁,刚想将姜汤给她端过去,却被榻上的陆挽钗吓得一惊,连忙将托盘放到一旁的桌上,快步走过去查看陆挽钗。
只见陆挽钗侧躺在床榻上,脸色发白、额间冒着细密的汗珠,黛眉紧紧蹙着,皱成一团,身子蜷缩着,像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姑娘,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陆挽钗没应声,只用手摁压着小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阵痛一次比一次剧烈,疼得她浑身发颤。
腰间疲乏,甚至凉飕飕的,可她却不敢吸纳空气,一缕凉气吸进来,那痛便愈发剧烈。
“奴婢去请太医!”宫女深知不能就让她这样下去,怕出什么事担待不起,立马起身就要去寻太医。
可陆挽钗却抽出一丝力气摁住她,“不,是——”
宫女这才发觉她的素色裙摆上已然沁出些血迹,“姑娘受伤了!”
“什么?!”
秦渊刚刚进门,还没来得及去看陆挽钗,一进来听到的便是宫女这句话,当即一个箭步冲上去,“怎么了?”
“传太医!”
“不要!”陆挽钗眉宇紧皱,连忙摁住秦渊的手腕,“癸水而已,就不劳烦太医了。”
秦渊仔细盯着她的神色,须臾才眸光一沉,“传太医令!”
陆挽钗只觉小腹又传来一阵痛意,只能不住地颤.抖着,手死死摁着小腹想强行压下那疼痛。
忽而小腹上覆过来一阵温热,一只大手透过衣料贴在她腹上,慢慢传过来源源不断的热气。
陆挽钗愕然,猛然抬头,却见秦渊将手放在她小腹上,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在给她输送热意。
“别动。”秦渊低声道。
陆挽钗的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她想要挣脱秦渊的手,却又因腹部的疼痛而使不出力气。
她别过头,避开秦渊那专注的目光,心中五味杂陈。
这般亲密举动,总感觉羞涩与不适,而那股从他掌心传来的温热,确实在缓解着她的疼痛,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放松。
“陛下,您……此举不妥。”陆挽钗虚弱地抬起头望着他,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然而秦渊仿若未闻,只是紧紧盯着她,眼神中透着关切与不容置疑,手上的力度也微微加重。
那热意源源不断地被输送过来,也缓解了她的腹痛。
小腹的疼痛缓解之后,她便也敢如常吐纳气息,只是钻入鼻尖的是皇帝身上的龙脑香,可却总觉得像是碎着雪花的冷冽似的,给人一种化冰为水的凉意。
但这人伸过来的手何其温暖,雪也被融化一般,烛火温暖的灯光照着屋内,将一室照得明亮起来。
恍若枯竭干涸的小溪被雨水润泽,一片荒芜黄沙之地竟也缓缓生发出绿意,流淌而过微不可查的清澈溪流。
若非闪着粼粼波光,她险些看漏。
“陛下,太医到了!”宫女的一声喊将陆挽钗的思绪瞬间拉回来,她抬眸望过去,只见是一白胡子老头提着药箱战战兢兢走过来。
他放下药箱,将帕子垫在她手腕上便开始把脉,手指摁下去那一刻,似乎小腹又再次隐隐作痛,却被她隐匿起来。
须臾,那太医才松开手,“回陛下,姑娘是体寒,湿气有些重,以致今日行经痛,待微臣开个方子,慢慢吃着养一养便好了。”
“嗯,那就下去开方子吧。”秦渊开口,他又扫了一眼一旁的婢女,“姜汤撤下去,换成红糖姜水,滚了即刻送来,不得有误。”
众人都下去之后,陆挽钗本以为他要说些什么,谁知秦渊却忽地将她的腰揽过去,一只手放在她后腰处,陆挽钗一惊,“陛下——”
“朕会吃了你么?”秦渊突然开口,只静静盯着她。
“阿璎,你何时这般拧了?”
陆挽钗张了张口,却没说出一句话来,眸中尽是一片冷辉,却蒙着一层无奈的薄雾,“逐出家门、背弃夫家、入宫令君王为我而受指摘,陛下觉得,我会有多自在?”
秦渊的眸色瞬间沉下来,“朕说了,你的身份朕已摘去,自此没有晋王妃,没有臣妻只有朕的妃嫔!”
“可我不想……”陆挽钗及时止损,将话音软下来,“陛下,我累了,请陛下回宫吧。”
“朕已吩咐人,今夜留宿长乐宫。”秦渊开口道。
听这话,陆挽钗猛然抬头来凝视着他,眉宇皱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