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这位貌美的淑妃娘娘为何一进去养心殿便是一柱香的时辰,出来时被皇帝牵着手扶着走出来,只见淑妃衣衫丝毫未乱,只是脸颊晕上一抹微红。
云心眼尖地发觉陆挽钗的唇.瓣格外红润,像朵饱满滴着露珠的红牡丹,绽开无限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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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上诸公都已落座,大殿内香风萦绕流动着,女眷们窃窃私语闲谈着近日京中趣事,王公贵族与官员们则是低低闲谈,抛去政事,只闲谈趣事,有的文官兴致上来还对上两句诗。
太监已宣布开宴,只是皇帝迟迟露面,却令众人有些疑惑。
“听说了吗?近日陛下被封了名民女为嫔妃,竟是逾越祖制,越级晋封为了淑妃!”女眷里的贵妇用袖子掩着唇,和身旁的宝蓝色衣衫的夫人悄悄道。
那宝蓝色衣衫的夫人当即点头,“知道,不知是怎样绝世容光的女子,竟令陛下如此痴迷?”
“……”
窃窃私语仍未止息,只听太监一声尖细的嗓音:“陛下驾到、淑妃娘娘驾到!”
众人立即起身行礼,等皇帝与那传闻中的淑妃娘娘坐到座上,只听皇帝一声“平身”,他们才谢恩起身。
也终于看清了那位淑妃。
螓首蛾眉、温婉昳丽,是看一眼便旁人忘不掉的容貌,可怎么心底里总觉得莫名地这位淑妃娘娘有些眼熟似的。
晋王落座后,眼眸不可置信地睁大,紧紧盯着上首皇帝身侧的女子,捏着银杯的手险些将那杯子捏变形。
怎么会是她?!
皇帝与她……
皇帝他竟真的敢做出这样的事!
银杯外层是雕花的,有些硌手,小厮眼尖地发觉王爷死死捏着银杯的手已流出血来,“王爷……”
上首的秦渊仿若浑然不觉似的,径直牵起陆挽钗的手,亲昵地给她捂手,仿佛在她耳边轻轻喃喃着什么,陆挽钗听后便垂眸一笑。
似是觉得不够,只见秦渊又给她夹过去一块虾肉,还细心地剔去外壳,送到她唇边,粉唇轻启,轻轻咬住那虾肉,送到口中缓缓咀嚼。
等她吃完后,秦渊又牵着她的手,“朕三生有幸,能得爱妃相伴,姻缘天成,朕在此也要拜谢上苍让朕将卿卿寻回,也万幸,朕能与她成秦晋之好。”
“愿陛下与娘娘百年好合!”
“愿陛下与娘娘百年好合!”
“……”
全程只有晋王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他唇艰难地动了动,面上虽仍是一派云淡风轻毫不在意,可手却已经被抓得流出汩汩鲜血。
“爱卿可是有何疑虑?”耳边风声骤然散去,耳边传来秦渊冰冷的询问声。
抬眸却见秦渊正盯着自己这边,晋王收了收心绪,将死死咬着的口中软肉松开,腥甜已弥漫整个口腔,可他却仍微笑着望向秦渊,“回陛下,臣并无疑虑,只是赶路风尘仆仆,一时有些恍神。”
他又将视线转向一旁的陆挽钗,一字一顿,吐字清晰:“臣,祝娘娘万福,与陛下白头偕老、长乐安宁!”
陆挽钗在看到晋王时,似乎眸中的光点微微颤动着,秦渊瞥见她如此,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低低地在她耳边道:“阿璎,你若不想他死,便把对他的余情斩断。”
陆挽钗颤着声音,似乎在拼命压下眸中泪光,“多谢……王爷,承王爷吉言。”
可垂下眼帘后,陆挽钗的眸色却陡然一凛。
不,她巴不得晋王早点去死。
秦渊握住她的手,“淑妃心肠仁厚,从前在别处丢了东西、被人欺凌,她不计较这些,朕可计较。”
他扫过下面的晋王,“爱卿,丢了的东西,总要抢回来,被欺凌的仇,也总要报回来,你说是与不是?”
晋王手中的拳头攥得愈发紧。
什么叫丢了的东西?陆氏是先帝明旨赐给他的王妃,他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将陆氏迎娶进门的,怎么就成了皇帝的了?
还有欺凌……晋王这才想起来母亲先前因失手“打死”陆氏一事被皇帝撤去诰封。
莫非也是在为陆氏出气?
可他却将心头愤怒压下来,“是,陛下说的是。”
见他如此,秦渊才缓和下神色来,“爱卿舟车劳顿,多用些膳食吧。”
晋王依言坐回去,只觉身侧的袖子被人轻轻拽了一下似的,他侧头看过去,发觉是赟儿在拉着他的衣袖。
只见赟儿望着皇帝身侧的陆挽钗,“父王,她是、她是不是……”
“不是。”晋王侧过头去盯着他的眼睛,“你母妃陆氏已死,记住。”
可上座的陆挽钗却时不时盯着晋王这边,眸光一抹水色遮不住,水光盈盈、含情脉脉,欲说难说。
可下一瞬,秦渊却握住她的手,而后她面前便被推过来一碗红枣茶,“阿璎,别看不该看的了,你明白朕会做出什么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