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逍刚才见缝插针地看过时间了:“快五点了。”
程昼“哦”了一声,问:“好了吗?”
还不到一分钟。
卫逍面不改色:“医生说至少要夹五分钟,测量才准确。”
医生发的是最原始的水银温度计。
有些人不会认,但他们高中生都会。
五分钟后,卫逍看了眼温度计:“行,烧退了。你再躺一会儿,我去办手续,然后回来送你。”
送?
程昼抓住关键字眼问:“你今天也不去学校吗?”
卫逍解释道:“是送你回家,我去趟派出所再去学校,帮你作证,跟卢老师请个假。”
程昼不解:“你不干脆和我一起请假吗?”
卫逍好整以暇地问:“你希望我在家陪你?”
程昼马上答:“不用。”
卫逍就问:“不用我什么不去上学?”
“你这两天……”不是都只睡了四五个小时?
好吧,年轻人通宵都不是问题,遑论只是睡眠不足而已。
程昼再无多余的话可说:“那你去吧,我在家等你。”
卫逍闻言笑了笑,“嗯”了一声。
—
卫逍把程昼送回家以后,按计划先跑了趟警局才来的学校,来的时候第一节课都已经下了。
卢正清在给高二的学生上课,他在办公室等卢正清。
情况他已经在来之前跟卢正清简单讲了个大概,卢正清一下课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喘着粗气问:“程昼受伤了?”
此言一出,平地一声惊雷,身在办公室里的老师“唰”地望过来。
卫逍点头:“被人打的,已经报警了,详情警方还在调查。”
卢正清焦急地问:“那人到底怎么样啊?”
卫逍说:“人是清醒的,就是浑身淤青,左臂骨裂,绑了石膏。”
卢正清六神无主地拍拍大腿:“那现在在医院吧?我这就叫上几个老师一起去看看。”
卫逍连忙摆了个制止的手势:“您别着急,他不在医院,我把他接回去了。我那的条件比较好,请了私人医生在照料,可以让他好好休养几天,以免误了初赛。好在是没伤到右手,在考场上作答是没有问题的,就怕影响了心态,所以要请一周左右的假调整一下。昨天发生的事,估计还惊魂未定呢,由我来说可能更清楚一点,就冒昧代劳了。”
卢正清差点忘了卫逍的身份,听到“私人医生”错愕了一瞬,下意识想说“破费了”,转念想到自己又不是程昼的爹妈,不好说这话,只好连说了三个“好”,摸了摸自己那光秃秃的后脑勺,在心里向上天祈祷。
不过是两句话的事,大课间休息时间很长,卫逍回教室的时候还有三分钟才打铃,同桌见他出现在教室里有些惊讶:“逍神你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今天也请假。”
因为他看起来脾性温和易亲近,成绩又首屈一指,班上的同学不论男女都愿意跟他打交道。
卫逍没背书包,只带了个公文包,里面装着他前天带回去的书。
他把公文包挂在书桌侧面的挂钩上,漫不经心地说:“高三了,哪能天天请假。”
同桌一张小嘴叭叭的:“我跟你说,你昨天没来,昼哥坐你位置上了。”
卫逍一顿,就坡下驴地问:“嗯?他坐又怎么了?”
同桌挑拨离间:“肯定是在向你宣战!”
他身后的女生是程昼的迷妹,耳尖听见,抄起草稿本就拍在他脑袋上:“颜博渊你又说什么屁话呢!昼哥那是被池伟那家伙烦的好吧?才不会那么没品!”
说完又冲卫逍说,“逍神你别听他放屁!池伟这个笨蛋最近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总是缠着昼哥问题,还不要脸地屁颠屁颠追着昼哥当跟班。昼哥烦他,可不得找个地方躲吗?只是刚巧坐了你的座位而已。我盯着呢!他坐这的时候绝对没有碰过你的东西!”
卫逍来的时候桌肚里空空如也,这些天被班上热情的女生塞了不少东西。对他来说都是豆蔻少女纯洁真挚的感情。
虽然具体有什么他没有看,但是也不准班上起哄的男生随便乱翻。
刚来的那几天班上的男生欺生,编瞎话糊弄他,明目张胆地夺,他都不容置喙地护住了。
既然提到礼物了,那就说说礼物,卫逍转过身问:“这些东西程昼是不是也能收到很多?”
女生答非所问,讪讪默认:“逍神……其实你和昼哥各有千秋,都有信徒是非常非常非常正常的。”
卫逍却难得威严了一回:“你们女生私下里传一传,就说是我说的,都别再给他送了,尤其是吃的。”
女生碎碎念:“逍神,像你这么好看的男孩子要是在这方面攀比,真的是有点幼稚了。”
卫逍笑:“不是攀比。他胃不好,你们给他投喂那些伤胃的零食,他是吃还是不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