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宁沉默片刻,还是同意了放她进屋详谈。谁知刚关上房门,魏语珂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向宁不悦道,“要是想道德绑架,你就省省吧,我这人压根没什么道德。”
“对不起……我、我只是想求你帮帮我。”魏语珂哭着说道,“可不可以帮我跟向晚蘅,向老师求求情,请她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这话倒让向宁听着好笑:“她原本也没打算把你怎么着啊。这么多年了,她有动过你和你儿子一根手指头吗?”
魏语珂一边擦泪一边摇头:“以前是以前,可是现在——”
“您老人家能不能先起来再说话?”向宁没好气道,“虽然论年龄,你没比我大几岁,可是要论起辈分来,我还真受不起您这一跪,折寿。”
这话一出,魏语珂哭得更凶了,向宁被吵得头疼,索性不去理她,谁知刚退开几步,便有人从外面匆匆拍响房门。
向宁开门一看,不由诧异道:“蒋昭恒?你怎么来了?”
“是我叫他来的。”枕安慢一步从电梯走出,“要不是他一味躲清闲,麻烦也不会找上你。”
蒋昭恒径直走进房门,厉声道:“魏语珂,你到底想干什么!?”
魏语珂抬头看向他,哽咽着柔声道:“我只是想要一条活路……”
蒋昭恒冷笑一声:“谁不给你活路了?”
魏语珂楚楚可怜:“暗网的追杀令,不是你们发的吗?向老师常年在国外行商,想必跟黑白各方势力也不少打交道吧……”
听到这里,向宁和枕安不约而同地看向蒋昭恒。说实话,他们也很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
但蒋昭恒怎么可能正面回答?
“不论是谁发的,那道追杀令又没有把你列为目标,你找我们犯什么被迫害妄想症?”
魏语珂声音发颤:“可是,这几天已经有人对我们孤儿寡母下手了。”
“什么?”
“真的,不信你看!”魏语珂打开手机相册,颤抖着翻出一张张照片,“我家门上被泼满了红漆,楼道里也写满了威胁恐吓的大字。”
蒋昭恒接过手机看了看,严肃道:“这跟我们没有关系。”
向宁也凑过来翻了几张照片,随即笃定道:“这是地下高利贷公司追债的常用手段,你与其来质问我们,还不如仔细算算蒋元磊欠了多少钱,赶紧帮他还上。”
魏语珂将身子一歪,有气无力地倚墙而坐:“如果是追债,为什么会追到我头上呢?难道不是应该找家属——”
话说半截,她自己也意识到不妥,连忙告罪。
向宁把手机还给她,猜测道:“应该是蒋元磊借钱的时候,把你的信息登记为担保人了。”
魏语珂气得直咬牙:“他、他这不是害人吗!?这么多钱,我根本还不上啊。”
向宁才不信她哭穷:“你们俩恩爱了这么久,蒋元磊就没给你买过名车、珠宝、奢侈品?”
魏语珂拧眉摇头:“早些年他还有些戏约,能挣些钱。可是这几年,就只能吃老本了。”
蒋昭恒听得心烦,打断道:“魏女士,麻烦别在我面前诉苦。你们老两口的家务事,我们这些做小辈的没兴趣掺和。”
“蒋律……”
“你是想自己从这道门走出去,还是让我把你拖出去?”
魏语珂见他态度强硬,只得扶着膝盖慢慢起身,迈着小步挪到门边,临走时还不忘回头追问一句:“你们真的不会对我们母子下手?”
蒋昭恒不耐烦道:“现在不会。可你以后要是再跑来骚扰我们,那道追杀令上也许就会多一个目标了。”
魏语珂哪经得住这般惊吓,忙不迭告辞跑路了。
向宁给枕安使个眼色,用无声的口型说道:“你先走。”
枕安看看蒋昭恒,又看看她,低声道:“我在楼下等你,一起走。”
向宁应了一声,顺便把挎包塞给他,吩咐道:“那你帮我拎着。”
家门一关,屋内又只剩下两人。
向宁单刀直入:“那个暗网——”
“没有法律风险,不会真有人去杀他,只是为了逼他认罪,引导他进监狱‘自保’而已。”蒋昭恒对最关键的问题避而不答,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相当于默认了她的猜测。
这道追杀令,确实是他和向晚蘅在幕后主导的。
“事先没告诉你,不是不信任你。”蒋昭恒看出了她的情绪,不想她生出误会,“这是我妈的意思,她不希望你继续被牵扯进这件事里。”
“为什么?”
“因为你已经报答她足够多了。从今以后,就把时间和精力用在你真正想做的事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