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卡里偏头看向栗莉,勾起一个温柔的微笑:“栗莉,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呢?”
栗莉的直觉告诉她扎卡里不像表面上的软弱可欺,她搞不清扎卡里现在的心理,斟酌着开口说道:“我觉得……如果莫顿家其实不供养你的生活的话,假期你可以找个包吃包住的地方工作。魔法界……我记得没有限制童工聘用的法律。当然,我记的不太清楚,你可以查一下。如果你和麻瓜世界还有联系的话,也可以去当包吃包住的志愿者?”
扎卡里发出两声短促的笑声,听起来很愉悦。栗莉默默地在心里给他评级为“疑似危险”。
栗莉看着扎卡里的侧脸,伸出手指指他下颌处的一道淤青:“这里是弗林特他们打的吗?”
扎卡里看过来,他弯着眼睛,眸中的笑意格外温柔:“怎么会是他们打的呢?他们的锁腿咒不小心击中了我,我没站稳摔到了地上。”
栗莉觉得在这么水深火热的情况下生存,扎卡里精神状态不太好也可以理解。
她定了定心神,说道:“我明白你处境艰难,你即使有能力去反抗也要担心着更猛烈的报复。但我觉得你也不是束手就擒的人,生活里也多耍点小聪明避免被伤害,好好吃饭,锻炼身体,努力练习魔咒,变成更强大的巫师。最后一招制敌,永绝后患。这就是我给你的建议。”
“一招制敌,永绝后患……”扎卡里喃喃地念着栗莉的话。
快到公共休息室门口了,扎卡里突然拉住栗莉的袖子,对她粲然一笑:“栗莉,你真是个很有趣的人。我希望可以和你成为朋友。”
栗莉笑笑:“一般能和我独处十分钟以上的,我就能认为对方是我的朋友,现在你已经是我的朋友了。”
话毕她念出口令,推开公共休息室的石墙,走了进去。
弗林特和他的朋友在进门的这段走廊玩投掷球,栗莉刚踏进去一只脚,就有一颗球擦着她的腿飞了出去,砸在扎卡里的小腿上。
玩球的四人看过来。在看清楚来人之后,弗林特又贱兮兮地笑起来:“大名鼎鼎的栗莉,原来这几天踩着点回来,是去和我们的扎卡里约会了呀!你怎么会找个混血的男朋友,不过你本来就喜欢和这些人厮混在一起……”
休息室里传来一道刺耳的椅子拖地声。
栗莉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开口:“你家是给魔法部结婚证供货的吗?这么急着冲业绩。”她身后的扎卡里低低笑了一下。
栗莉说完,不理还在领悟她的话的弗林特,径直走进休息室,找到坐在沙发上的蒂妮,向她走过去。
蒂妮靠在她未婚夫瑞安的肩上,两个人共同读着一本书。
蒂妮和瑞安同岁,很小就订婚了。瑞安是家里的第四个儿子,和要继承家产的蒂妮很合适。难得的是两个人的感情很好,原本栗莉觉得这一对级长情侣都是高贵类型的,实际相处下来两人都意外的温和。
栗莉站到旁边,有些打趣地问道:“我方便坐下来吗?会不会打扰你们俩?”
蒂妮坐起来,瑞安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书。蒂妮笑道:“比起瑞安,我对你更感兴趣。你怎么和扎卡里突然熟悉起来了?虽然他确实长得很好,但是……好像长成他那样我也但是不出什么来了,确实很好看。可能……以后会长残?”
“我才二年级好不好,不考虑这些的。你也不要诅咒人家长残,我们是在鸡兔同笼社选拔那里认识的啦。我正要和你说呢,我还是没忍住去看了鸡兔同笼社的题,确实很有意思,你想不想听?”
栗莉拿出纸笔,蒂妮身体前倾:“所以你加入那个社团了?”
“原本就只是因为兴趣去考试,结果成绩太好了,韦斯莱兄弟特别热情,我就答应当他们的无偿会计了。”
“好的,收到你的报备了,放心吧。你说的题呢?”蒂妮看破了栗莉的小心思,栗莉不好意思地笑笑。她很快就在纸上写了起来。
聊完这里,蒂妮又拿算术占卜的题和栗莉讨论了一下,瑞安就在旁边安静地看书。
等她们俩讨论完,瑞安才牵住蒂妮的左手,插话进来:“栗莉,虽然我不清楚你和德拉科是个什么情况,但他最近心情其实不算好。你没发现你出现在他附近的时候,他都会看你吗?”
栗莉沉默。
“……那也没办法。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一个没有缓冲区的问题,我清楚我和他都不会退让。”
蒂妮右手挽上瑞安的手臂,把头靠上他的肩膀。“比起和自己完全相同的人,和自己有所差别的人总是更有吸引力。虽然你说是没有缓冲区的问题,但其实你们两个人都不想和对方绝交吧?德拉科要面子,你就给他几个台阶下嘛。你就和他说……嗯,朋友之间就像拼图,有所差别但其他方面却能契合才是最好的状态?”
栗莉犹犹豫豫:“他这次态度很坚决的。”
“只要你对他用心多一点,男人没有什么坚决的。”蒂妮说完抬头看向瑞安,“瑞安,你说是不是?”
瑞安无奈地看着她点点头。
回了宿舍,栗莉犹豫再三,还是给德拉科写了一封信。
第二天早晨,德拉科在吃早餐,自家猫头鹰送了一袋纳西莎做的点心,他以为不会有别的包裹了,没想到来福又丢下来一封信。
来福他是认得的,他早就注意到栗莉买了只猫头鹰了。
德拉科面色如常,实际上已经紧张地屏住了呼吸。他拿起拆信刀,轻轻地拆开那个郑重地盖着火漆戳的信封。
终于如他所愿了吗?
他能感觉到,旁边栗莉的视线也在若有若无地飘过来。
拆开信封,首先是一根柳枝滚了出来。他疑惑地想柳枝是个什么把戏,想不出来,只好直接看信。
信纸上是他熟悉的字迹:“我听人说,朋友之间就应该像拼图,即使有所差别,其他方面却能契合。这样何尝不是好的状态,你觉得呢?(我的心意这根柳枝代我表达了,可惜你不是种花人,也不知道柳枝的含义^_^)”
德拉科看着栗莉画的那个贱兮兮的笑脸,努力地不让自己转头去看栗莉。
他怎么知道种花语境下的柳枝含义!
不过,虽然他不懂种花文化,英文他却是看得懂的。
一旁的栗莉低头看着面前的鸡腿,默默闷笑。
想到德拉科会为她没忍住犯的一个小贱抓狂,她就觉得很开心。她就是要别扭一下,写信本身就是一种态度了。
这时,潘西突然拍拍她的肩膀,递给她一个纸袋。栗莉给潘西一个疑惑的眼神,潘西往右边努努嘴,示意是德拉科给的。
栗莉身体微微前倾,德拉科只给她一个在嚼东西的侧脸,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栗莉打开纸袋,里面是似曾相识的香甜点心。
咔嚓,坚冰的内部破开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