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燎热,全部注意都被背后的人勾住。
他沁凉的手掌一点点暖成和她一样的温度,樊彩香口鼻堵在枕间,一个冲撞险些碰到床栏,下一瞬被姜澈扯回原处,喉间压抑不住地滚出一点喘息。
“你....”
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眼,又被身后这人猛地抱起,惊得弓起后背,想要躲开,却没料到此举恰到好处地送出酥山红樱。
“夫人想说什么?”
滚烫炙热的呼吸近在咫尺,每一个字就像擂鼓似的敲在她脆弱的耳膜。醇厚又清冽的男性气息将她包裹得密不透风,未尽之言只得被碾碎在脑海之中。
...
临睡过去前,樊彩香心头隐约闪过一丝念头。
和好之后的姜澈在床上动作比圆房那日凶猛又狂热很多。
他是不是背着她暗地钻研过?
这人占着她身子时坏出水地不停在她耳边喊她夫人,暧昧又亲昵。
每每她要表达抗拒,姜澈就跟嗅觉敏锐的犬兽一般率先堵上她的唇。
啃嘴巴子就算了,他竟然还伸舌头跟她抢口水!
可怕得很!
*
遥遥传来鸡鸣,姜澈醒了。
第一反应偏头,长粟枕那边的姑娘正睡得沉,半转着身,乌黑亮丽的长发铺在肩头,其中一缕落在他鬓边。
姜澈安静坐起,很快出了被窝,先掖好被角,才从栏架上取了中裤慢慢穿上。
天还未亮,今日书堂旬休,他自去旁边的书房。
书房浸了一夜的寒气,姜澈搓搓手指,一点点研墨。
没一会儿,窗外脚步声起,阿阳哆嗦着从外头进来。
姜澈抬头看了一眼:“怎么生炭了?”
阿阳:“回二郎君的话,昨日二少夫人吩咐了,往后您在书房念书,地当中得生个炭盆,若是落雪,窗下还得再加一个。大夫人那儿也准了。”
阿阳挺高兴的。
他算半个书童半个伺候的长随,二郎君读书,他也得留在书房。
夏日尚好,顶多闷些暑气,最难熬的就是寒冬,他里外三层地穿,站半个时辰,人就冻麻了。
“玉兰姐姐说,二少夫人在大夫人面前给您做保了—若是书房生了炭火,您就偷懒打瞌睡,那二少夫人往后白日里在家,也不会烧火取暖了!”
阿阳说完,意味十足地盯着二郎君——所以为了二少夫人不挨冻,二郎君您可争气点吧!
姜澈:“......我读书时何曾打过瞌睡?”
阿阳嘀咕:“您打瞌睡的功夫精深,旁人须得闭眼,您睁着眼也能睡!”
姜澈偏开视线。
室内有了明火,渐渐驱散寒意。
手指恢复知觉,姜澈提笔蘸墨,开始日复一日地练字抄书。
辰时初,西院人声渐起。
不过片刻,玉兰敲门,请姜澈去用朝食。
姜澈起身,阿阳顺带把桌上二郎君练好的字带上。
胡氏瞧过儿子默的字,一向挑剔的眸光放缓几分,她先是瞄一眼忙着招呼暮食的儿媳,视线又落在坐姿微偏向门口的儿子。
“今日倒是比平常多了两张。”
手暖了,写字速度自然提上来了。
姜澈只道全仰仗母亲素日的教诲。
胡氏知道这份长进里头自己功劳占不了几分,却也没什么不满。
一切能助益儿子功名的,她都能接受。
“戒骄戒躁,不得自满。”
姜澈道声好,这一日旬休的晨课便算过了。
暮食并未铺张,三口之家,重在家常。
一碟子咸葱花卷,一人一碗杂豆粥,切半流油的咸鸭蛋,醋溜白菜丝。
饭罢,胡氏目送儿子儿媳相携离开,原地坐了半晌,突地叹口气。
婆子立时开解:“二少夫人性情开朗,做事也有分寸,有她顾着二郎君,您怎么还叹气呢?”
胡氏就说:“儿大离娘,我这心里怪不舒服的。”
婆子却很懂她:“您哪是舍不得二郎君,您是又在想咱们大爷了。”
胡氏低垂下头,半晌望着窗台耀眼的光芒:“快过年了,如意那孩子得回来吧?这个家,也就我和她还记得似儒。”
似儒是姜家大爷的名讳,婆子便说:“大姑娘打小是在您和大爷膝下养着的,情分自然深。她若是归家,定会来您这边请安的。”
胡氏总算有了些笑意:“听说她夫婿做买卖做得不错,年后要在县里头开一家分店呢。她不放心,一过年肯定要跟着去。你说,我是给她......”
门口骤然响起的脚步声打断她的话,应门的婢女进来蹲个身:“夫人,二少夫人来了。”
胡氏:“她来做什么?”
前几日连着来,樊氏不已经达成她想要给全家开荤的诉求了吗?
婢子:“二少夫人说日头正好,她来跟您一块做针线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