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更不可能为了“母亲”的零花钱去打工的。
何况三郎刚刚才收到信秀大叔给的零花钱,信行说的给钱能诱惑到谁啊!
由于这个表面是信长的人压根不是信长,自然也对织田家错综复杂的家庭关系完全无感。两个人推推搡搡地僵持了好一会后,最终还是信行因为错估了哥哥目前的健康情况而惜败,连人带习题被推出了门外。
信行:“……”
他不会放弃的!哥哥不过是硬撑罢了!
于是当天更晚些时候,三郎看着泽彦老师带着一摞眼熟的习题走了进来。
泽彦老师尚未发话,三郎已经警觉了起来,斩钉截铁道:“我不会做哦。”
泽彦老师为这一点也不好学的发言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没让你做……没让你全做!”
眼见三郎因为他的改口一点也不上当、依旧眼睛圆睁的警觉模样,泽彦老师莫名其妙地又感到了一点欣慰和“这孩子是真不爱学习啊”的淡淡无奈。
他不客气地先将习题放到了桌面上,掸了掸身上的灰才施施然在三郎对面坐下:“这些是织田家夫人送来的……噢,你应该还没见过,就是信长和信行的母亲。”
“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人,今后她要是对你说什么话也不要信。习题我有看过,只是把市面上流行的东西一股脑买了回来,大多数重复或者对你而言超纲了,没有什么价值,把我挑出来的最上面几本抽时间做了就行了。”
三郎顿时流露出一种肉眼可见的失望:“还要做题啊?我不要。”
泽彦老师忍了又忍,好悬才忍住在三郎脑袋上抽一下的欲望:“别胡闹!已经很少了!既然能听得进课去多少也该做点题!”
三郎耿直道:“我也没想听课啊。是你不让我走。”
泽彦老师这回是真没忍住抽人的欲望,可惜他年纪大了手速没跟上,手头又没有粉笔可以发动远程暴击,只能遗憾看三郎躲过。
瞪着三郎好一会后,泽彦老师才摸着自己的胡子,十分不情愿道:“文字类的习题不限制字数,数学类的不强求你写完步骤、但是结果一定要算出来。要是能在考试之前全部做完的话,考试后带你出门去京都。”
“咦?”
“咦个什么劲,你想去京都吧?课本里就属京都建筑的插图被你涂的最多!爱惜点课本啊!”
“没。虽然确实有点想去玩,但是被大叔看出想去还是有点恶心了。”三郎十动但不拒,“不过只要做几本那就还好。”
终于!这个人的劝学进度终于往前走了一格了!
眼见泽彦老师终于为这难搞的学生松了一口气,三郎冷不丁道:“不过应该是信长也在京都?”
泽彦老师:“……”
很难形容泽彦老师在那一刻呼吸一窒的感觉。那不仅仅是被说中了真相,更不是什么类似看熟了的小狗突然变身狼人开始咬人——而是更加令人悚然的、仿佛突然被利刃刺中眉心的惊惧。
“不。他治疗骨裂的医院在京都而已。”泽彦老师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现在的混乱内心,只能含糊道,“不过现在也已经离开了——如非必要,他不会将实时位置告诉我,这也是对我的一种保护。”
三郎以一种事不关己的口吻感叹道:“你们还真是很麻烦诶。”
“你以为最麻烦的是谁啊。”
三郎这一掠而过的、完全没有深究打算的态度,让泽彦老师似乎找回了之前的对话节奏,一放松下来后就重新以一种十分具有暗示意味的眼神在三郎脸上凝视了好几秒,并且得到了对方莫名其妙但是理直气壮的对视,只能自己默默移开视线。
“不过虽然确实有要确认的事,但带你去京都玩也是认真的——”
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的震动依旧未能停息。
“啊?那就免了吧。”三郎诚实道,“玩的时候身边跟着老师好奇怪。”
泽彦老师:“……闭嘴!你先做完题再说吧!”
——
考试的时间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