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督主大人早早放我离开,西厂事多,可万不能耽误督主大人正事!”
这一番话说来真是阴阳怪气,到现在情形,安喻如何不明白,恐怕这慕容祁在进大牢审查他之前就已经确认他不是凶手,后来此番种种都是逗他玩罢了。
“我错了。对不起,安宝。”察觉到安喻的怒火,某个家伙顿时十分识时务的道歉,一点脸皮也不要,哪里还有那叱咤风云,拨弄朝堂的威风样。
眼见安喻不理他,慕容祁这才说起正事:“昨日丑时,漕运使周显曾到过死者陈万金的房间。”
金缕阁是上京最大的青楼,本应彻夜灯火通明。
然按当朝律例,所有娱乐场所在子时之前必须停业休息。
如此律例,乃是一桩皇宫秘闻。
一年之前,当朝皇帝承平帝最宠爱的妃子梅妃因病去世,帝悲痛欲绝,罢朝七日,且规定天下大丧,近一年内所有娱乐场所子时之后不得营业,违者以谋逆之罪就地处死。
“如此说来,丑时时分,还留在金旅阁的人,都是金旅阁的内部人员了。”像那天那个小厮应当就是金旅阁的值守下人。
“那陈万金怎么还在那?周显又是怎么避开众人进去的?”诺大的青楼,有人值夜,怎么有人留宿,有人进去还一无所知。
“周显与陈万金,一个是绸缎商,一个是漕运使,他们之间有何恩怨,周显要杀了他?”
“最重要的是,我为什么会晕倒在那里?”安喻现在满脑子疑问,无从解答,明明是洗脱了嫌疑,却越觉前方迷路重重。
“第一个问题,陈万金为什么会在金旅阁?”慕容祁看着安喻慢慢喝粥,这才悠悠开口,“据金旅阁的老板所说,陈万金给了她五十两银子,说是要在金旅阁会见一位非常重要的客人,让她行个方便。”
一般来说,是不允许留宿,但是财帛动人心,只要秘密行事,很难没有漏网之鱼。
“至于其他问题,”面对安喻殷切的目光,慕容祁不慌不忙地道,“我也不知。”
安喻:“……”说了等于没说,要你何用。
看着安喻如此嫌弃的模样,慕容祁接着开口:“我让人去逮捕周显的途中,发现周显早已人去楼空。”
“那你还不赶紧去找?”
“今早收到线报,周显会在此地出没,我们不就在这里守株待兔吗?”展青和陆蓝正站在街道口警惕地望着来往行人,安喻这才发现今日这三人都是一身便服,方便在人群之中隐匿。
“驾!”一身侍卫服装的男子策马疾行,猛然停靠在道路尽头,来人威风凛凛,右手执旗,声如洪钟,“吁!皇后驾到,百姓避让!”
霎时间,金鼓齐鸣,号角声震天动地。身着金甲的御林军手持长戟肃穆威严,手持羽扇、步履轻盈的宫女锦绣华服,八匹纯白骏马牵引的皇后凤辇镶满金银珠宝,四周垂挂的流苏随风轻摆,辇顶金丝秀凤的华盖彰显皇家威仪。
官兵清道,百姓纷纷跪伏于地,低头屏息,不敢抬头张望。
身着绣金龙凤服的皇后端坐轿撵之中,看不到任何样貌。
“皇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直待那华贵与威严的仪仗渐渐走远,百姓才纷纷起身,小声议论。
“皇后为国祈福,三日前去崇恩寺上香,途径此地。”
“哎,你还别说,咱们这个皇后真是母仪天下,无可挑剔。出身武将世家,名门闺秀;容貌端庄,凤仪万千;品性高尚,心怀天下。”
“最重要的是,帝后恩爱多年,在咱们老百姓中间也是一段争相效仿的佳话啊。”
百姓们谈论着上位者的话题,慢慢散场,开始各司其职,忙活自己手中的活计。
只是留在原地的慕容祁却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督主大人,不好了!”一个身穿玄色服饰的男子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气喘吁吁,“死人了!”
“死人有何稀奇,值得你如此大惊小怪!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把我们西厂的脸都丢尽了!”展青在旁,看着下属对着东厂安喻的面如此上不得台面,忍不住怒喝出声。
“死的是漕运使周显!”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