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容墨嘟着嘴问。
郁濯青看了眼来电显示,大方地将手机屏幕转过去。
【爸】
容墨看到这个字顿时肃正了表情。
郁濯青的爸爸,原来还在世。他首先在心里打了这样一个寒颤。罪过罪过,天大的罪过。
郁濯青背过身去接,容墨听着他的三言两语,依稀获取了些信息,但不多。
“喂。”
“在。”
以很长的一段沉默为间隔。
“不去了,不方便。”
“嗯,挂了。”
没有称呼,没有首尾。容墨完全猜不出他们聊了什么。郁濯青回来时面无波澜,脸上看不到任何异样的情绪。不过这也恰恰是一种异样的情绪,和爸爸通电话怎么会是这副状态?好像在跟拨错号码的陌生人说话一样。
“叔叔…噢不,呃…”容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位素未谋面的郁父。
“你爸说什么了?”
郁濯青把手机往兜里一揣,看着他:“没什么,问我要不要去他们那过年。”
“噢……你爸妈住在哪?远吗?”容墨接着问。
郁濯青眸光一沉,没有立刻回答。
“呃,我随便问问,过年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用不着非和父母一起。”容墨到底是个敏感的孩子,尤其关于一个人背后的家庭,他总是害怕不小心触及到什么不宜过问的隐私。
可能他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因为颇具经验,所以思虑周全。
郁濯青果然不想告诉他答案,“嗯,很远,不方便去。”
容墨点点头,没再多问。
-
三人行巴厘岛之约略有些小变化。据李哲说,沈淮明那边出了点状况,可能去不了了。实际上不是他去不了,只是有一个人非要跟着一起,而沈淮明清楚的知道这个人的加入必将严重破坏这场旅行,且极有可能引发战火,所以干脆选择退出。
李哲自己这边呢,也出了点状况。不过是个好状况。
三人行还是三人行,但容墨突然变成了个明晃晃的电灯泡。
“她爸同意?”容墨觉得很不可思议。
李哲万分确定地说:“她爸,你爸,我妈,都知情,都同意。”
容墨鼓掌,自愧不如:“你厉害。我是没能把郁叔叔请来,哎不是,你怎么做到的?影佟姐怎么会答应你?”
李哲翘着二郎腿,两手摊开,仰视着他:“我们是朋友,好朋友,一起出去旅游不是很正常吗?郁濯青为什么不答应你你自己心里没数吗?因为你不老实啊,你对他有非分之想啊,他防着你属于人之常情。”
“我草,你哪学的,怎么比我还不要脸?”容墨震惊了,拍拍他的头:“你别告诉我你只想跟冯影佟做好朋友。”
李哲拿脚尖踢他:“怎么着吧!我不仅拿她当好朋友,我还拿她当姐姐,敬重的姐姐,神圣不可冒犯的姐姐,怎么着吧。别一口一个冯影佟的叫人家,没礼貌!”
“去你的,你他妈一口一个郁濯青的时候怎么没说自己不礼貌。”
“行,那我以后也叫他郁叔叔。”
“你敢!装你爸的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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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墨在出发去巴厘岛的前两天,家里收到了张仕桥老先生寄来的一堆贺礼跟年货。
容颂海回来看见那些东西乱七八糟放在客厅地面,就好奇上楼问儿子。
两人还在冷战,容颂海看房门没关,轻手轻脚走进去。
“底下那些东西谁送的?”
容墨敲键盘的同时随口应着:“张仕桥。”
容颂海一仰头,“噢,他也是客气。”说完转身出去。
走到门口,突然停下来,回头问:“你哪天的机票?”
容墨愣了愣,看着他:“后天。”
“明天去给张伯伯拜个年。”容颂海用的是类似命令的语气。
“我?我们?”容墨傻乎乎地问。
容颂海站那想了会儿,说:“你去吧,带点东西,坐坐喝杯茶回来就是了,我明天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