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毫无收获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我忠实地按照调教手册上的操作进行着扮演,然而对方即使已经被我欺负得眼泪汪汪,一副恨不得生啖我肉的模样,内心的防线依旧顽强地存在着,没有被打开的可能性。
“真是的,明明就很有反应啊,到底是从哪里出了问题呢。”
我一边摩挲着少年右眼角下被泪水浸湿的泪痣,一边沉思着。
我叹着气放开了手,拿起遥控器开启了投屏,光洁的墙体上很快就浮现了引人遐思的影像。
“好吧,那么,虎酱自己来挑选接下来的玩法吧?”
“咕……呜呜。”
被我老样子剥夺了语言能力的人只能忿忿不平地看着我,口齿不清地咒骂着。
“嗯……啊,原来你喜欢这个啊?”
“唔!!!”
“欸~?不要不好意思嘛,我啊,很擅长观察别人的微表情哦。”
虽然是超级人工智能演算的结果就是了。
欸?你说我现在依赖着沃尔特其实也不算独立?
嗯,毕竟我之前也这么丧气地表示过呢。不过——
“这世界上所有人都不是赤手空拳地在战斗的哦?我不是人类,是武器,就像是杀手杀人也得靠匕首和枪,我就是小少爷你的武器。所以,你依赖我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被完美地这么糊弄了过来。
不过,坂本先生就不依靠武器战斗呢。
……不拘泥于武器的战斗方式,真帅气啊。要是什么时候我能那么厉害就好了。
我半是憧憬半是忧伤地叹了口气,起身伸了个懒腰:“好啦,我暂时要出门一趟,你要乖乖在家看门等我回来哦。”
放在实验室的蛋糕到现在还没拿回来,过了一天也不知道味道有没有打折扣,吃完还得给信写个品尝报告。然后……还要跟朝仓大叔谈论关于药剂的问题。
这个人,虽然被我一番说(强)服(迫)着终于把成果生产出来了,但对于产品的作用以及副作用都要求当面说明,甚至提出了之后的使用都必须在场等等要求。
唉,看来是迟来的父爱欲爆棚,倾泻不到信身上转而盯上我了吗?
空巢老人的关爱果然很了不得呢。
我发散着失礼的想法走在路上,兜里的手机在此刻震动了起来。
“嗯?千冬?怎么了吗?”
“啊,晚上好,前辈!很抱歉在这个时间打扰你……那个,前辈,三谷君好像想要找你谈话的样子。”
听起来有些闷闷不乐的少年音在停顿了一会儿之后响了起来,“他联系不上你,所以来找我。”
“三谷?”大脑接受了个对我来说有些陌生的名字,我稍微地思考了起来。
“啊,我就说昨天那个奇怪的邮件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了,我之后会联系他的。”
“唔……”
“嗯?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不,没什么!……那个,前辈,明天也……不过来上课吗?”
少年犹犹豫豫、充满试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透露着一股无法掩盖的担心,
“这周都没来学校,家里也……没有回来的样子,果然,是发生了什么吧?”
“嗯………”我沉吟起来。
“啊!我我我绝不是想要刺探前辈的行踪,对前辈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哦!只是……总感觉,这个样子,和前辈之前休学的那阵子有点像。
虽然和那次不同,我能和前辈通话,但除此之外,完全……见不到面的样子,所以,那个,有点……”
千冬的声音开始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我有些好奇地屏息凝神,等待着少年吐露出之后的话语。
“……我,很担心。担心前辈是不是会跟上次一样……消失了。”
“……。”
手机因着通话使用的关系变得滚烫,耳朵在热度的传递下,也随即变得炙热起来,温度仿佛顺着信号的传递,流淌进心底,让人全身变得暖洋洋起来。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千冬,是感到寂寞了吗?”
“呃……”千冬发出气闷的声音,
“因为,前辈上周五还对着无关的人摸摸头,这周却杳无音信了啊……学校不来,家也不回,会感到担心是理所当然的吧!”
“啊啦,是吃醋啦。”
我揶揄地取笑道,清幽的夜风吹拂在身上,原本烦闷不安的心情似乎也因此而轻快了起来。
“嘛,毕竟千冬不喜欢肢体接触嘛,所以对于可爱的孩子我就忍不住出手了。不过,我的专属后辈只能是你,这一点是绝对不会变的哦,放心吧。”
“?!什么!我什么、什么时候说过了?!”
千冬的声音一瞬间变得警觉起来,气势汹汹的样子仿佛炸毛的猫咪一样,忍不住碎掉了完美后辈的人设,口出秽言:
“才没有那回事!绝对是哪来的小瘪三污蔑我的!”
“欸?但是,上次……”我忍不住将逃院那次的事情拿出来说了一遍,
“我可是废了好大劲才抑制住了想要对你摸摸头的欲望哦。真是辛苦啊,还得把别人当代餐才可以纾解一阵。不过没关系,因为千冬不喜欢,所以我是不会踩线的!”
“才不是,才不是那样!”千冬发出像是舌头被咬到的含糊声,“我才没有讨厌前辈的接触呢!呜,所以那个时候……?
那个,前辈?我那时候在意的是你对其他异性来说,过于亲·密的接触,只是担心前辈就这样被不知名的人士吃豆腐而已!
并不是那个,呜,总之,我……”
“唉,真麻烦啊。”从耳机的听筒传来了另一道陌生的声音,千冬的手机似乎被在场的其他人抢了过去,“啊啊啊,咳咳咳,嗯……”
陌生的声音沉吟了一会,似乎在想着措辞:
“你家可爱的后辈在我手上,想要他平安无事的话,就一个人过来吧!……嗯,应该是这种感觉吧?”
“喂!你这家伙,还给我!”背景音中透着千冬张牙舞爪的声音。
“你谁?”我轻皱眉头,略带着不爽开口。
“哈哈哈~不·告·诉·你~!要快点过来哦。”欠揍的声音在说完这一句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啧。
居然还把我回拨的电话也挂断了。
真是充足的挑衅啊。
我看了一眼手机邮件传来的地址,点了点手机屏幕。
虽然对方看起来没什么恶意,只是想恶作剧的样子,应该不至于太担心,但果然还是……
很火大呢。
没办法了,只能快点搞完这边的事了。
我在给千冬发出了气势汹汹饱含威胁的邮件之后盖上了手机盖,踏进了研究室的大门,来到了朝仓大叔实验室所在的楼层,在带有铭牌的办公室门口停下,敲了敲门。
……
“你知道沼泽人吗?”
在进行了一番强人锁男的肢体胁迫之后,朝仓大叔很老实地将药剂放在了桌面上,双手插兜,用一脸深沉的表情看着我。
“你真的,有跟信好好说过吗?直到现在我也不认为,让你一个人做这种事情是正确的行为。”
“如果你指的是那个哲学方面的命题,那么我知道。”我点了点头,视线忍不住转移到那管药剂身上。
不,比起用“管”来形容,用“罐”似乎更为确切一点。
流淌的黏稠液体被包裹在透明的高强度玻璃之内,不知道里面到底包含着什么物质,其内容物像是蕴含着星星点点的散落星辰,在不经意间发出变幻的不规则细微光芒。
“我在上周已经和信见了一面了。”我顿了顿,
“不如说,和他交谈之后我更加无比地确信,这个决定……是正确的。那么,这又跟沼泽人有什么关系呢?”
朝仓大叔沉默不语地上下打量着我,像是对我故意模糊的话语感到不信任一般,摩挲着下巴的胡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