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做了亏心的事情,就应该时刻保持着警惕心,以提防某天突如其来的报应……
信常常说我对一切都太乐观了,没有警戒心,所以一点都不适合当杀手……
嘛,虽然我一点都没有那个的想法就是了。
“确实,总是很容易就变得轻率了啊……”
我看着散落一地,已经脏污的雪花酥,那刚刚因着后辈撒娇而变得轻快的心情又开始极度恶劣起来。
今天的情绪波动,就像过山车一样剧烈。这不不行,得好好控制……
“真可惜,差一点点就出逃成功了呢。”我向着被我踹回了客厅,正躺在地上喘气的人说道。
是我太掉以轻心了。
再怎么说,这人也是会提刀刺向自己亲友的人,凶狠的本性不应该被我太过轻易地就把他掳走这件事情掩盖。
更何况,这人还沾染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奇怪东西,脑子出了bug似的只有杀杀杀的想法。
所以,把自己的大拇指掰断,以此挣脱束缚也不显得那么难以理解了……
就是脑子有点笨,比起逃跑,向我复仇的欲望更为高涨吗?
啊,也有可能是因为我反锁了门的关系?
仔细一看,这附近还散落着被破坏的家具。大概是想破坏门锁不行所以转而向我攻击了。
嘛,要是一般人,脑部被受了重击之后的确可能就此倒地不起,他也可以就这样既报了仇又顺势逃脱。
但可惜,我不是一般人。
“啊哈哈,哈哈哈,真不错呢,你,真的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了。”
大概是和脑子有病的相处太久,我的脑子也出了bug。
面对这样的场景,我竟然从心底深处感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愉悦感,不禁发出病态般坏掉的笑声。
我抹掉从头部潺潺流下,阻碍视角的鲜血,带着诡异的笑容一步一步靠近虚弱的猎物。
会从那样畸形的行为中感到快感,按照沃尔特说法,是因为心理上有着某种隐蔽的渴望,于此折射在行为之上。
那么,因为这样扭曲的行为而感到愉悦的我,说不定,心理也是畸形的吧。
朝仓大叔形容得还真是一点都没错啊。
我的内心,根本就是乌黑一片。
“呵呵,真可怜呢,你真的是……什·么·都做不成功的可怜人啊。虽然我对你的这种挑战精神并不感到讨厌……”
我沉下声音:
“但是,不行哦。”
“从我的身边离开……只有这一点,我不能够原谅。”
“啊啊,狗屎,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羽宫一虎用手臂将自己的身躯勉力地从地上支撑了起来,“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别开玩笑了啊!”
我手捧着脸,用害羞的表情说道:“讨厌啦,我只是单纯地不想失去你,于是不小心爆发了潜能哦,这就是所谓的爱哦!爱!虎~酱!不可以说人家是鬼东西啦!”
“那么~,短暂的冒险结束了。怎么样?心情如何?有感到愉快吗?
啊,难道说,其实你是想被我带出去散步吗?
虽然不是不可以,但果然还是需要一点时间才行啊。毕竟你现在不怎么听话,要是咬到行人就不好了。”
我用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
“别开玩笑了!你这家伙,脑子有病吧?!不要把人当成狗一样啊!!”
可怜的受害者在我的逐渐逼近下只能无力地撑起手腕往后退。
受伤的部位因着慌张的动作而带起延绵的疼意,羽宫一虎的额际沁出细密的冷汗,唇齿间不禁泄露出低沉的痛呼声。
“到底是谁让你这样做的?!像你这样的身手绝对不合常理吧!!喂!你到底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啊!!”
“得到什么……嗯,我想要得到虎酱的心啊~?”
我像脑子有病的人一样,在心口处将双手合在一起,比起了爱心的手势。
“啊呀,虎酱你终于要对我打开心防了吗?!我好开心~!”
“去死啊!!”
羽宫一虎试图将周围的东西当投掷武器丢过来,然而力气早已在刚才的打斗中消耗殆尽,只能软趴趴地往后蠕动。
“真是的,明明只有在我这里才能寻求到存在感,为什么要离开我呢?”
“……好讨厌啊,这种被抛弃的感觉。”
“必须,要对你试图逃离我的行为,好·好·惩·罚一番才行呢~。”
既然还有力气挣脱,那么,稍微粗暴一点也没关系吧?
“要让你记住,除了我这里,你再也没有其他立足之地才可以。没关系,我会让你好好清楚地认识到这个事实的……真是期待呢。”
我找出粗粝的麻绳,带着跃跃欲试的笑容将手中的麻绳抖了抖。
而即使到了这样一种山穷水尽的地步,羽宫一虎依然倔强地不肯屈服,恨恨地咬着牙,大有一副我敢靠近就咬死我的气势。
真伤脑筋。
正当我想着不管不顾,上前把人用我苦心锻炼出来的绳技绑起来的时候,从玄关处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啊呀,虽说这里是隔音良好的高级公寓,但果然这么一番打闹在夜深人静的时刻的确很引人注意呢。
我非常迅速地捂住了眼睛一亮,正打算大喊大叫的羽宫一虎的嘴巴,将那不断四处挣扎的四肢用技巧压制着。
“呜嗯!呜呜呜!呜!”
眼见想要引人注意而不成功的羽宫一虎眼神发狠,索性张开了嘴,在挣扎扭动间将我覆盖其上的手狠狠地咬住,那孤注一掷的力度让他即使隔着手套也依然将我的手咬出血。
“啧。”
我并没有因吃疼而选择松开手,反而掐住了对方的脸颊,将羽宫一虎的头拎起再往下撞。然而即使受到这样的冲击,对方也依然选择不松口,死死地咬着。
碰撞声引起无关人士的注意,门板被剧烈地拍动起来,我有些厌烦地看了眼门口,对着闷哼的人说道:“你在期待什么?放弃吧,我是不会让你逃走的哦?”
“呜……”
血液透过手套渗出,与对方因着疼痛而反射性流出的眼泪混杂在一起,将那个老虎形状的刺青污染得乱七八糟。
羽宫一虎颤抖着,眼尾潋滟出嫣红的色彩,只能无助且绝望地看着那震颤的门板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停止,将眼中那希冀的光芒打得破碎。
我看着对方在月色下更显得敏感脆弱的表情,不经意间,内心的怪兽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只要让对方依赖的话,不一定要透过那样的方式才可以吧?
我有些失控地想着。
让对方沉溺,好像……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也行吧,就让你,上·瘾·吧。”
我露出了一个笑容,虽然我觉得是高高在上、带着掌控感的表情,但显然,从对方眼睛透露的情感表明,那应该是更为扭曲崩坏的表现形态。
但无所谓了,反正我本来也是在扮演着变态。
我俯下身,正准备故技重施的时候,羽宫一虎反而在我的身下抽搐了起来。
“啊……啊。”
被对方竭力咬着的手,因着不知名的原因,力道逐渐松开。
羽宫一虎张着并未闭合的嘴,从眼里流出了更多的泪水,猩红的舌头像是寻求到身体什么亟需补充的能量一般,突然急切地舔舐起我的手来。
“……?”咦,我明明还没开始,为什么你就擅自进入了状态啊?
难道说……
我将手举了起来。
“啊呜……”
像是被猫条诱惑的狸花猫一样,羽宫一虎伸长了那纤细的脖子,柔软的舌头在空中颤动,向着我的手靠近,将我那流出血的部位包裹吮吸。
“嗯……”
行吧,虽然和我一开始想的有些区别,不过只要最终结果一样就可以了吧!
至于为什么我的血液也能达到让人失控的原理,这种麻烦的事情等到之后再去研究好了。
我有些拖延地想着,把已经晕乎乎,仿佛吸食了过量猫薄荷一样,酡红着脸,软哒哒地吐着舌头的人往角落的窝里丢去。
……
借着变态的名义好好地抒发了一番恶劣情绪,我将地上四散被踩扁的雪花酥从地板上抠了起来,扔到了垃圾桶之中。
万幸,有一些大概是掉落的时候飞得比较远,看起来还是完好的样子。
传说,只要食物掉在地上五秒之内捡起来,就还可以吃。
……虽然现在已经超过五秒很久了,不过反正我也吃不死,无所谓了。
将刚刚那一番打闹所引起的声势都推脱到男友醉酒的行为上去,我在可视门铃处应付完管理员的询问,推开门缝的一隅,让管理员先生看了一眼在柔和夜灯的照耀下,显露出天使乖宝宝睡颜的某人之后,有些疲惫地坐在地板上,用甜食抚慰我那又开始感到茫然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