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好像很吵闹的样子?”
从被柚叶打开的门口传来了令人熟悉的声音,于是处于短暂愣神的我被柚叶团吧团吧地丢了过去。
“你自己揽的麻烦,自己解决。”
“喂喂,你也太粗暴了吧。”
我的背后抵上了坚实的胸膛,三谷握住了我的肩膀让我重新站好,低下头有些好奇地问我,“你是做了什么吗?”
“啊……,是罗密欧啊。”
“噗,你又在说奇怪的话了呢。”
三谷露出无奈的笑容,松开了手,很有礼貌地拉开了社交距离。
“好久不见了,不死原同学。虽然很抱歉,但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一点时间吗?”
我将视线瞥向屋内瑟瑟发抖的蘑菇君,叹了口气。
没想到这家伙浓眉大眼的,居然在一开始就已经打电话摇人了吗?真有你的啊!
不愧是完美地隐藏了自己的身份,同时在宿敌的组织中爬到副队长的人,哼……小瞧了。
“我没有多少时间的说……唉,算了,事到如今。……刚好,我也有点事想问你。”
“是吗?那太好了。”
三谷拉住了我的手往自己停放的机车方向走去,“走吧。”
“欸?等等等等?要去哪里?不是在这里说吗?”
“BYEBYE~”柚叶敷衍地挥着手,“不要再来了哦。”
“嘛,虽然也不是不可以,但毕竟这里是黑龙的地盘。”
我的脑袋被眼疾手快的三谷强硬地戴上了头盔,
“还是换个地方比较安心。别担心,我不会开很快,也不会对你做奇怪的事情的,放心吧。”
“那么,”
跨上了机车,三谷拧动钥匙,在开启引擎之后对我伸出了手,“走吧?”
“……。”
我无可奈何地在对方虽温柔但不容拒绝的态度下,坐上了机车后座。
似乎是为了照顾我的关系,三谷行驶的速度非常平和。由于我所乘坐过的机车只有那么几位,所以我也只能在有限的经验中进行比较。
比起自认为照顾到了的松野千冬,以及压根没有“照顾”这个意识的场地圭介,三谷好像总是自然而然地就将这样的绅士举动进行下去了,是因为有两个妹妹的关系吗?
……嘛,虽然把我强制带走这一点倒是很有不良风范了。
我叹着气将头盔放到机身上,引起了对方有些好奇的探寻目光。
“怎么了吗?啊,抱歉,难道说,还是让你感到不舒服了吗?”
“不,没什么,只是想起了第一次坐机车的体验……说实话,我刚刚还有点担心你是不是也是那样‘噢啦噢啦’的人呢。”我有些庆幸地松了口气。
尤为记得,我曾经在半夜回家的时候撞见某个穿着特攻服晃悠回家的不良少年,在用一言难尽的目光注视了对方几秒之后,就这样被自认为我感兴趣的对方强硬地拖上了车。
听着那个人从机车的排气口到什么流畅的机身,改造了哪里哪里,如数家珍地把自己的坐骑从内往外介绍给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我,然后用一句“来吧,让我带你体会兜风的乐趣!”把无力反抗的我带走了。
……
“别这么愁眉苦脸嘛。”
场地圭介对着一脸闷闷不乐,用死鱼眼在他身后瞪着他的我说道:
“在这样的风吹拂下,什么样的烦恼都会消失不见哦!啊啦,你是说还不够强吗?那就来吧——噢啦!”
“?!我才没有——等等!!”
我尖叫的碎音因着对方的压弯操作而变得支离破碎,“你快放我下来啊混蛋!!”
“啊哈哈,很爽吧?”
“爽你个头啊!笨蛋!混蛋!去死!!”
因着惧怕被甩飞出去,我像水蛭一样紧紧地抱住了场地圭介的腰身,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啊!啊啊啊!够了,不要再低了!!不——要——啊!笨蛋笨蛋笨蛋!”
“噢,可不要乱动哦,会很危险的。”
场地圭介的声音从风中传进我的耳膜之中,“哎呀,你骂人的词汇还真是贫瘠呢。”
“最危险的人就是你吧!!!去死啊,笨蛋!”
到底是在用怎样的一副云淡风轻的脸做出这样可怕的举动啊?!!
“啊,要是现在死的话你也会跟我一起死掉哦?”
“我才不要和你死在一起!——!笨蛋!不要给我突然加速啊你这混蛋!!”
我用自认为足以勒断肋骨的力气抱紧了驾驶者的腰部,有些崩溃地叫喊,试图让这个思考方式与外星人一样的人召回他的常识。
“嗯,不错不错,就是这种气势,下次就让我教你更多骂人的词汇吧!”
“谁要学这种奇怪的知识啊!!!”
“噢噢!不用客气地宣泄出来吧!再更多地叫喊吧!哈哈。”
现在想想,那个家伙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来排解我的郁气罢了。虽然很一言难尽……
明明是个笨蛋,在情绪的感知方面却异常地敏锐呢。
我有些胃疼地捂住了腹部,“我绝对,不会再坐那家伙的机车了。”
“那家伙……是指场地君吗?”
带领我走上长长的阶梯,三谷有些好奇地回头询问。
“……?”
我有些机警地停下了脚步,细细地打量了对方与周遭的环境,“话说,为什么一大早就要来爬神社?”
而且这个地方好像有点熟眼。该不会是要对我套麻袋?这里好像很适合埋伏……
“不用这么戒备也没关系哦。”
三谷轻笑了一声,“现在大家基本都知道了,对于场地圭介来说,不死原奈落是特别的存在。”
“……欸?等等等等?为什么这句话听起来那么奇怪?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像是接受了新奇知识的野人一般大惊失色。
什么叫大家都知道了?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那个家伙到底说了什么东西啊?!
我就说怎么突然从三谷嘴里冒出了我和圭介有关系的疑问,原来是那家伙自爆了吗?!
“嗯,果然是咖啡屋比较好吗?但是抱歉啊,我刚刚出来得太匆忙了,没来得及带够钱。”
三谷不理会我的追问,依旧闲适地拾级而上,用打哈欠之后懒散的声调说着:
“晨间活动还真是辛苦啊,本来我已经把妹妹送往学校,准备去上学了,结果还得急急忙忙跑回家换衣服争分夺秒地过来了。”
“啊哈哈,你是在瞪我吗?别这样啦,我答应你,等到了地方我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你的。毕竟,我也想你赶快停止这样的事情。”
三谷打着谜语,“这里是我们集会的地点之一哦,树木比较多还算阴凉,就请你暂且忍一忍吧?毕竟其他地方现在很热呢,抱歉啦。……唉,温室效应真让人辛苦。”
像是个绝对不让话题掉落的外向型人,三谷即使在我审视的目光下依旧孜孜不倦地说着话,试图让无动于衷的我也参与进话题,然而拒绝当谜语人的我对此行为兴趣缺缺。
于是,在一处阴凉的地方,我们停下了脚步,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那么,到底该从哪里说起好呢……”
三谷撑着下巴,看着眼前的地面叹了口气,
“嘛,首先应该是——请收手吧,不死原同学。再这样下去就过火了,不管是芭流霸罗还是黑龙,请让他们停手吧。”
就像是举着喇叭对着嫌犯喊道:“赶快束手就擒吧!现在外面都是警察!你已经被包围了!”,三谷带着这样一股意味对着我低声劝诫。
于是,从刚刚开始到现在一直一头雾水的我只能冒出豆豆眼,用一脸状况外的表情举起手指指向了自己:“欸?什么?我吗?”
“对,就是你。你知道吗?场地现在好像因为你,有了退出东万的打算啊。”
“……。哈?”
所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那个什么巴啦啦又是什么鬼?总觉得事情在我的忽视下发展出了奇怪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