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再不行,也是个四品官,我家里也有良田千亩。
我不当官,当个有钱的少爷,还是错错有余的!
我可以游戏人生,恣意妄为,也做一代官场不得志,却千古留名的才子!
这样的人生,也不差!
不必死!我死了!只会让太子,让顾菁菁好过!
我要活下去!
我还要在我日后名流千古的文章里,痛骂顾菁菁!痛骂太子!
让他们永世都拴在耻辱柱上!
吕末突然感觉自己心胸开阔了!心情舒展了!
对,就这样,痛痛快快,过完这一世!
想到这里,吕末站在桥上,哈哈大笑。
心中的痛苦,似乎减少了。
可他还是想当官,想权倾天下,想报复所有欺凌他的人!
作诗骂人,不过瘾!
只能如此了。
吕末掉泪了,站在桥上,掉了几颗泪后,他一瘸一拐,再次走下桥去。
他要把刚才留下的那封遗书,还有书袋里的东西都收起来。
暂时委屈,暂时苟活!
他走下了堤岸,将书袋和笔墨纸砚都放入书袋中。
可却在他转身要去树边,收起遗书时,因为过于靠近河岸,河岸松软的泥土,一脚踩下去,泥土突然向后移动,他腿被打的不甚灵活,无法收腿,整个人一下子跌入了河里。
他腿无法用力,无法游泳,也不会游泳,在河里拼命扑打,却连呛几口水后,彻底晕头转向。
都是太子和顾菁菁害了他!
让他非要留遗书,结果掉入河里!
自己这是要死了!死得好冤!好冤!
吕末拼命将头露出水面,高喊:“救命!我不想死!不该死!”
可他又连呛了几口水,越发眩晕,在水里又扑腾几下后,带着对顾菁菁和太子的愤恨,彻底不动了。
回到现在,顾菁菁看着那封遗书,再看她身后出现的太子。
太子:“这窝囊废东西,还有遗言?”
顾菁菁:“是。遗言里面,还有你呢。”
顾菁菁把遗书,递到了太子面前。
太子皱眉,不胜反感的,看了一眼遗书。
太子满脸嘲讽的冷哼道:“又能怎样。”
轻蔑,毫不在乎!
顾菁菁:“这是你逼死的,第三个人!太子殿下!”
这时候他们身边围拢的那些百姓们,清晰听到太子殿下四个字,都吃了一惊。
众人看太子,都感觉这人除了让人胆寒的一种天生冷漠感觉以外,那种绝不可轻易靠近的高贵感,让他们立即都双膝一软,噗通跪倒,声音不奇,但纷纷说:“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对那些人的惶恐和跪拜毫无反应。
太子:“热闹看完了,母后,您应该随儿臣,去太学院了。”
顾菁菁:“抱歉,太子殿下。臣妾不能陪您了。臣妾要给吕末收尸。”
太子:“他的后事,有他吕家人来办,用不着你。”
顾菁菁:“这封遗书上,写着害死他的,是尊贵的您!吕家那些人,还敢给他办后事吗?他们不怕您吗?”
太子皱眉头,沉默了一会,说:“母后想的周全。儿臣,就帮不到您了。”
说完,太子似乎极不高兴,眉头深锁,一甩袖子,转身便走了。
上了马车,车子缓缓走开。
没有再和顾菁菁,有任何互动。
顾菁菁身上值钱的还有一个丝帕,拿去典当了,是江南织造最顶级的手艺,顶了五两银子。
吕家人,竟然真的和顾菁菁说的一样,无人敢来给吕末收尸。
吕末这个私生子,最后还是落了个无人理睬的下场。
顾菁菁用五两银子,给他租了个最破落的灵堂,又给他在山上买了块地,准备下葬。
她找来了挖坟坑的苦力,本来说了挖一个坑。
但她突然改了主意。
“三个坑穴。”
“三个?小姐,不是就死了一个人吗?”
一个给吕末,一个她想把张妈妈迁来,一个,给她自己……
“不。三个。我工钱不够多了,只能给你加一倍,可以吗?”
“哦……可以。那就挖三个坑。”
吕末停尸七日,无一人来看。
异常凄凉。
顾菁菁坐在灵堂里,前几日,刚送走了张妈妈,现在张妈妈马上要在阴间,看到她含冤受屈的儿子。
顾菁菁不心疼吕末。
可她就是舍不得让张妈妈在天之灵伤心。
她麻木的坐在那里,守灵,等待。
她在下葬前一日,回了一趟东宫。
去要张妈妈的尸体,迁坟。
太子连续几日看不到顾菁菁,虽然派人暗中看着顾菁菁,理由是“别让她作出祸事,又牵连到孤。”
但太子还是感觉做什么都脾气暴躁非常。
因为吕末,不在他身边,而在陪伴那个吕末!
就算是死的吕末!在顾菁菁心里,也比他太子重要!
这种感觉,让太子几乎爆炸!
顾菁菁回来,刚进东宫正殿,要去求见太子,刚推开门,就听到屋内啪地一声酒杯盘子落地声音,异常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