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黑白太极图自谢丹琼掌心浮现,谢丹琼指着太极图道:“你修的自然之道,是一种温和、平衡的道,而你却有点孤阳不长、独阴不生了,荒带你吃那些血食,反倒是歪打误撞帮了你很多。”
“你要知道只有平衡才是自然最好的状态,极端的太阴与太阳从来不是自然之道的路,极端的太阳与太阴孕育不出多姿多彩的世界。”谢丹琼手中的太极图渐渐全部染上墨色,随着他的话语落下,整幅太极图再无一点白色。
没等太阴玉兔说话,谢丹琼手心一扬,墨色的圆轰然炸向身后,“轰——”的一声炸响后,谢丹琼毫无意外地笑道:“道兄,听了这么久,也该现身了吧?”
身后一人黑发飘散、白衣飘扬,他左手心雷光闪动,右手却拎着一只紫色猛禽,他看着谢丹琼非常灿烂地一笑,洁白的牙齿全部露出,却显出一股狡猾劲。
他向着谢丹琼身旁的小兔子挥了挥手,热情道:“道兄我与你身旁的小兔子是好友,听闻你救了她,特意斩杀了一只神火境的紫金鹄,感谢道兄的仗义出手。”说着他还晃了晃手中的紫金色猛禽。
谢丹琼眉头一挑,眼中划过一抹戏谑,道:“荒兄这是要请我吃一顿吗?如果是,那一只可不够啊!”
黑衣青年也就是石昊闻言朗声大笑,他抛出一口小鼎,将紫金鹄整只都扔了进去,随即去毛扒骨,利落地从袖中取出各种调料,就当石昊准备熬煮时,谢丹琼先他一步,手一挥一团金色火焰电射而出。
金色的火焰迅速环绕在鼎旁,不一会这里香气弥漫,石昊盘膝坐下取出几坛美酒,太阴玉兔也不跟他们客气,径直举起一坛就喝了起来。
谢丹琼好笑的看着贪杯的小兔子,优雅的取出两个酒盏,递给石昊一个,酒盏通体呈现冰蓝色,拿在手中瞬间一股凉意铺上心头,一瞬间所有火气烦躁都被压力下去。
石昊不由一惊,有些惊讶地看向手中的酒盏,啧啧赞道:“好东西啊!道兄,不知你这酒盏是什么材质的,竟然连神火境都能心头一凉。”
谢丹琼拿起地上的酒坛,给石昊和自己沾满了酒,道:“三千道州有一州名冰州,这酒盏是冰州极寒雪山上的冰心石所铸,冰心石并不算太稀有的玉石,我这酒盏特殊,是因为这冰心石取自上一纪元留下的冰心石,时间久了自然寒意十足。”
石昊比了一个大拇指,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们一边享用美味一边彼此探讨对道的理解,而太阴玉兔已经醉得开始打醉拳,一边吐酒嗝,一边瞪着大眼睛,迷迷糊糊转来转去。
谢丹琼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带着醉意的双眼看向石昊,朦胧的金光在谢丹琼眼中凝聚,无数看得清、看不清的丝线环绕在石昊身旁,这一刻谢丹琼仿佛看到了很多、很多。
他带着些许怅惘道:“荒兄我遥望你的未来,一片混沌,再回首,你的身后一片虚无……”
谢丹琼眼中金光更甚,他仔细盯着石昊摇了摇头接着道:“不对,你的未来似乎独自站在岁月长河上,回首万古,独伴神道!哦,你的身旁好像会有一棵枯死的柳树?”
在谢丹琼说出第一句话时,石昊就感觉自己清醒了,这个几年前听到的预言再次出现,更可怕的是后面这几句,石昊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柄大锤砸中。
柳神昔年的话语再次出现,可石昊却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没等他想说什么,谢丹琼再次动了,他的身上冒出一股似有如无的清气,他的眼眸在这一刻比天穹上的烈阳还要璀璨,他看着石昊不自觉道:“不对,这段古史似乎全在你一念之间……”
“我们都是死去的生灵……”后面这句话,谢丹琼没来得及说下去,恍惚间似乎有一个人隔着无尽时空轻轻对他竖了一根手指,“嘘——!”
刹那间时光流转,谢丹琼闷哼一声,终究没能忍住,鲜血从他的口中涌出,他看着面色难看的石昊,摆了摆手道:“荒兄,不必这么在意,我看到的不一定会是你的未来,反正我自己从来都不信。”
看着石昊难看的脸色,谢丹琼抹去嘴角的血迹,笑着为他天上一杯酒,道:“荒兄,何必在意这些胡话,休整一番喝喝酒吧!”
石昊靠坐在树下,神情难得有几分怅惘道:“有什么需要休整的?天上明月,山中美景,在你们看来是风花雪月,入眼迷花,在我看来却不过是浮华,是烟尘。远没有柴米实在,更不如酒!”
在他身旁是已经有些醉糊涂的太阴玉兔,太阴玉兔举着一只青鸾烤翅高声附和道:“你说得对!”
石昊好笑地敲了敲太阴玉兔的头,神情却严肃起来,站起身他看着谢丹琼轻声道:“道兄!请吧!”
谢丹琼也不意外,爽朗一笑起身跟着石昊向远处走去,此刻的两人眼中都没有一丝醉意,石昊看着谢丹琼道:“道兄,你究竟是想干什么呢?”
谢丹琼轻轻笑着转了一下手中的笛子,道:“荒兄太过紧张了,不过是很喜欢这只小兔子,护送她一程。”
谢丹琼话音一落,石昊手中雷光一闪劲直一拳轰了过来,谢丹琼也不惊讶手中笛子轻轻抬起挡住了石昊的一拳,石昊见自己的一拳被挡住也不惊讶,左手剑光一闪,大罗剑胎就劈了过来。
“谪仙!想动手我奉陪就是,用不着这么煞费苦心!又是太阴玉兔、又是预言的!”
谢丹琼这次笑得更开心了,他的面容渐渐变了,露出那张让石昊分外牙疼的面孔,“荒兄,我真的没有什么恶意,否则凭现在的你还拦不住我。”
原本璀璨如烈阳的金发褪去,温润如玉恍若真仙的青年出现,他的身形渐渐淡去,他含笑看着石昊道:“荒兄,我对那只小兔子确实没有敌意,至于预言你就当我醉酒说了胡话……千万莫要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