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悲伤截然而止,望着门边扬起的散灰,同归瞬间擦了擦眼角的两滴眼泪,她无语看着门口,“娘,你好像很开心?”
不得不说,同归无意间真相了。
谁家女儿过了十七还呆在家里的。家门败落,同母还真有点怕同归砸在手里,阿弥陀佛,好在是桩还成的婚事。
同母嗔了一声,“哪有的事,为娘这是感慨啊。”
同母什么时候伤感过,同归不适应的全身发毛。
就这样,不在双方父母意愿都达成一致的情况下,很快就到了成亲那天。
十一月初二,是个吉日。这是同母请媒人算出来的日子,这一日京城里有几户人家嫁娶。
嫁人相当于二次投胎,这个道理放在古今通用。
新娘子成亲用的是八抬大轿,几个壮汉抬轿子,迎娶的新郎官过来接上新郎,身边还有送嫁的,场面很是壮观。
是喜事,但也需要提前踩好路线,避免冲撞路人和贵人。
好在成亲这种事也算平等,不会因为旁的贵人要成亲,就不允许别人嫁女。这放哪儿都不合适,除非对方尚的是公主。
而今日不光同归嫁人,那陆小莲的亲也定在了今日。
那日过后,陆公便和陆殊途提了娶陆小莲当正妻的事情。本来陆殊途并未答应,可不怎么的,有一天还是深夜,陆殊途突然推开了陆公的门,说答应了要娶陆小莲为妻的事情。
这本就是陆公愿意看到的,即使觉得可能有诈,但思索片刻也就答应了。
不过过了片刻,陆公又道:“这两日江城有个案子,你去办了在回。”
里间的小陆氏一个激灵。
未免日常梦多,小陆氏心里头盘算着,一定要选上一个上上大吉的日子。为此,第二天一大早她出门去了京城外头有名的九华寺去烧香。
九华寺的杨住持有些年纪了,上了年纪的人觉少,醒的也早,小陆氏到的时候,杨主持已经穿好僧袍在敲木鱼了,只是那木鱼声敲的有些响。
不明所以的小陆氏还以为敲的越响,佛祖听的越清,所求的事情才能更加顺利,于是她先是添了些香火钱,拜了拜后也加入了敲木鱼的队伍。
于是天蒙蒙亮的时候,偏僻的山上,木鱼声一阵赛过一阵。
杨主持用非常奇怪的目光,看一眼正用力敲木鱼的小陆氏,心里头默念一声造孽。
“施主所求为何?”
闻言,小陆氏略带不好意思的浅浅一笑,正要开口。
杨主持念了声佛号,直接开口,“施主是来算姻缘的吧。”
这年头贵人说话往往都不直切主题,而是旁敲侧击一番后让人去猜话里头的意思,这叫雅,也显示自己与平民的与众不同。往常杨主持颇会应对这场面,可在之前,他才绞尽脑汁的送走隗谭那缠人的煞神,实在没有精力再去面对旁人了。
小陆氏被糊的一愣一愣的,心道九华寺名声大不是没有原因,连她心里所想的都能算出来。她愈发诚心,“主持不愧是高人,不知妾所求的结果是怎么样?”
所求非人,所托非人。这理不用算,杨主持都知道。只是他不能说,又念了一声佛号后,杨主持将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那尊大佛,昧着良心道,“施主所求皆会如愿。”
没有打佛语,也没有任何的似是而非,小陆氏是明白的不能在明白了。可她哪知这杨主持在一刻钟之前,是说了毕生知道的佛语希望打消那煞神的离谱念头,这才学会了大道至简的原理。
小陆氏喜不自胜,双手合十,“还望主持给个吉日。”
“十一月初二是个好日子。”
主持亲口说的吉日,小陆氏自然视若珍宝,要知道九华寺虽然管姻缘,但主持从不批命。得此一言,岂不是恨不得当作圣旨?
小陆氏拜别了主持,回来就开始着手操办婚礼事宜,原还怕结亲的日子太过仓促,特意还命人去问陆殊途的意思,结果得知的答案并无异议后,彻底放心了,彻底放手了。
其实陆小莲出嫁,原本就是这个门到那个门的事。
可好不容易办成了桩大事儿,小陆氏岂有不炫耀之理?她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才好呢。
当场,小陆氏就决定租了一个屋舍,让陆小莲搬进去,然后在新婚这天由陆殊途骑马从陆家去迎娶。
小陆氏一连找了许多牙婆子,可牙婆子的口径却出乎的一致,要么是京城没有多余的屋舍,不然就是城外还有些偏僻的白房。
白房就是家徒四壁的空房,小陆氏如何能这样委屈自己的女儿,最终找来找去,又多花了十两才找到了一个空房子。
只是这个房子的地段不太好,有些远离城中心,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房子就在同府的隔壁儿。
离的这么近,小陆氏心里难免有些闹心,可不妨牙婆子却道,“哎呦,我的姑奶奶!这地虽然偏了些,但您又不打算长住,管那么许多做什么哩!何况这屋子还是近日刚空出来的,我这老婆子废了好大劲才让房主留上这么一日的功夫,没了这个,在想找城里头的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这些日子找房的辛苦,小陆氏也看在眼里。就像牙婆子说的,时间不等人,错过就不知道下次要是什么时候了。
小陆氏咬咬牙,做了决定,“好,就要这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