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敏烨说,是韩姨娘知道家里两个嫡出的哥儿都要去那云深书院,便求着容大爷,让比敏嘉还大一岁的敏熠也去试试。
容老爹并不想同意,但耐不住韩姨娘的软磨硬泡,更何况只是给他这个机会。这才去托了容三爷,将他一并带着,若是不合书院的要求,再带回来就是了。
据说一连三天,容老爹都宿在了韩姨娘的竹音院,让钱夫人很是恼火。
初十六,许蕙来家中作客,告知卢家闺学将于正月二十开学,容家人无人入选,自是无从得知。
钱夫人和孙氏对这事有些失落,但三个需要去闺学的姑娘倒没什么反应。
许蕙带来的另一个消息,则是关于普化寺的和尚尘宽法师的。
“我听我哥说,你去城隍庙比较多,可能对京城的佛寺并不了解。京城辖内共有四间佛寺,京西远郊的云安寺,住持是大名鼎鼎的慧心禅师,他曾经是很多高门的座上宾,只不过近两年不怎么在京中走动了。
京北远郊的悟泉寺,就在你们年前去的那个谷泉镇。这两个都离京城较远,而近郊就是南郊的普化寺,和东郊的真济庵。
真济庵都是比丘尼,主要是求子的香客,香火远不如那普化寺。
而普化寺有两个比较有名的法师,分别是住持尘悟大师和尘宽法师,这两位大师都是慧心禅师的弟子。可就在岁礼前,那尘宽法师被慧心禅师调到了云安寺,好像是犯了什么过错般。”
容敏自然是想起那晚之事。当时只觉那廖潭像是发现了自己,而听他的同伙所言,他们像是找到了什么证据。
容敏想了想,问道:“听你这话,这京城四面,都有佛寺?”
许蕙点点头,道:“那慧心禅师与庞元帅交好!在这京城里,也算是说得上话的人物了!而那尘宽法师在普化寺多年,一直深受慧心禅师信任,此番动作,必有原因。若是你与那些佛寺有牵扯,请务必小心些!”
容敏敷衍地点点头,心里想的是这佛寺围京的形式,怎么那么像白元宝所说的那个什么结界呢?
次日,容敏的花坊也开始动工了。
因民间有正月不动土的习俗,泥瓦匠在正月鲜少有活干。
赵秀儿在岁礼前就跟一家泥瓦匠说好,以便宜一些的工钱雇佣了下来。约好了过了十五就开工。
容敏将设计图交给了赵秀儿,并跟她说明了相关事项。
动工后就由赵秀儿夫妇监督,按要求重新布局装修,原想将店面缩小些,但二层楼要动的话动静就太大了。便没动门脸,而是将原来的粮仓改小,增加了院子的面积,原来的作坊则也跟院子打通,还在院子里弄了个小花圃。
这期间,容敏还让赵秀儿每隔一日去容府两个时辰,向之前跟她学习养兰的两个花匠学习花匠这个行当。
而白元宝在这期间也罕见地只来了一两次,每次都是一副阴气衰竭亟需香塔元宝大补一下的样子,容敏则将这京城里佛寺的布局之事,说给了白元宝,让他有时间的时候可以查上一查。
结果被白元宝严辞拒绝。
白元宝:“这段时间帮着京郊土地和城隍殿两边抓鬼,可算是把白爷给累得够呛!这些闲事还是等这边事情忙完再说吧!”
容敏表示自己也可以帮忙。
白元宝冷笑道:“这等着小事还不劳动容大姑娘出手!等你脸上那阴绘纹全褪干净再说吧!”他看那纹,真是怎么看怎么别扭,“这段时间,你就赶紧多制香叠元宝就行!”
容敏:……
——
归整好花坊就已经是二月初了,容敏脸上的麻意也终于完全褪去。
正月里跟敏慎敏嘉一同去云深书院的敏熠,则并没有通过云深书院的考核,而是去了京中的一家普通书院就读。
而敏慎和敏嘉也于二月初十第一次放假归家,结果敏慎带回了一个消息,便是跟容敏有关的。
廖潭已经出孝,并且会参加二月底的春闱。
钱夫人忙问那廖潭是不是也在云深书院就读,毕竟云深书院的山长齐文平齐大家正是廖潭的老师。
让人意外的是,廖潭并没有在书院,而是继续在家中温习学业。
容敏倒是不意外,毕竟书院距京城太远,他若是跟随着什么人,还是在京中方便供人差遣。
钱夫人倒是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她自二月初便开始为敏烨三月初要办的及笄礼忙碌起来。
敏烨是她的嫡女,又赶上容老爹刚升了官,这个及笄礼自是要好生举办。但钱夫人刚回京不久,虽然有好友,但分量却不太够,因此并不着急定下来。
而对于容敏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便是经营花坊搞钱了。
结果开张当天的下午,容敏正在二楼歇着。
赵秀儿来报,一对男女求见,男人自称冯七。原本赵秀儿没打算管,但她认出,这人正是之前给花坊做过工的那波工匠里的一位。
容敏让她把人请上来,这事她知道,昨夜梦中,一个之前在她院子里吃过香火的小鬼便给她通了气。
赵秀儿将两人带上楼,容敏一眼认出,这身着粗布袄子的男人居然还帮携兰居垒过灶台,而那妇人则脸生得很。
冯七也认出这位主家,冬日时他和李成接了文诚伯府的小活计,还记得当日这位主家姑娘还教花匠学问来着,可见是个好说话的,惴惴的心安稳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