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压迫感是怎么回事?
然而男子只是往这边看了看,接着便回身在木椅上坐了下来。
门后空间很大,靠里位置挖了个圆,中间是十根成年人宽高的冰柱,每根冰柱上放了些什么,入口位置看不大清,李余袅正要往前看看,系统出声阻止了她。
“宿主不要靠近,那是锁灵阵。”
李余袅停住脚步,眯起眼向那边看,果然看到圆圈缝隙里升起微不可见的白光包围了圆内。
两个蒙面人在圆圈里一一看过冰柱,嘴里说着些什么。最后选定了一根,用棉布包住冰柱上的东西,朝坐在门后的男子走来。
离的近了,李余袅飘着看去,包在棉布里的赫然是个浑身冻紫的婴儿!
李余袅惊骇地捂住嘴,这么说那些冰柱上的也是......
蒙面人将婴儿展示给男子,男子看了一眼,嘴角勾起:“阴时阴日,好选。”
看不到蒙面人的表情,空手的那个向男子抱拳弯腰,两人留下布袋里的金币便离开了。
李余袅依然跟在两人身后,她不太敢和男子同处一室,他的眼神总有种类似蛇类的冰冷感。
两人抱着婴儿在天亮前赶到一处宅子。宅子里没有其他人,两人关上门,把抱着婴儿的棉布包放在桌子上,解下蒙面,面下是两个蓄着胡须的中年男人。
矮的那个搓着手,一脸狂热地盯着桌上的婴儿:“大哥,这个很有希望啊。”
高的那个在一旁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诸公子夸赞之物应当无错。”
李余袅站在一边蹙眉看着两人的动作,只觉浑身不适。
矮个子拿来几根绣花针,又端来一碗鲜红的血,围着桌子撒了一圈黑灰,期间婴儿毫无声息,让人疑心是不是已经冻死了。
矮个子讨好地把绣花针递给高个子,高个子站起身,在手上垫了块棉布捏住针。他拿起婴儿的小胳膊,眼见要将针扎进胳膊里,忽而吹来一阵风,他的针歪了准头。
他皱皱眉,更紧地捏住婴儿胳膊,旁边又伸来一只手,把他手里的针拍飞出去。
高个子额头青筋直跳,怒目瞪向收回手的矮个子,矮个子一脸欲哭无泪,他也不知道怎的就下意识伸出了手。
“大哥,难道是......有意指引?”
矮个子噤声向上指了指。
高个子揉捏着眉心,粗声道:“诸公子难道会错?”
他拿来另一根针,换个位置握住婴儿的另一边胳膊。没有多作犹豫,手里的针直直扎下去,不想手腕一痛,针扎在了自己的另一只手上。
“——嘶!”
鲜血一下子溢了出来,这一下用了极大的力气,高个子能感觉到针扎进肉里碰到了骨头。
“大哥!药!药!!”
矮个子打开纸包拿出里面的粉末洒在高个子流血的手上,不想高个子痛叫一声,血流得更厉害了。
“你用的什么?”
高个子咬牙切齿地问道。矮个子愣愣的,“止......止血散啊。”
“屁的止血散!”高个子怒骂一声,“去找棉布来给我盖上!”
矮个子找来棉布压在他手上,但血还是流个不止。高个子脸色都因失血白了许多,最后实在没办法不得不起身去医馆。
“大哥,那这东西怎么办?”
婴儿青紫的面上还残留着高个子滴落的血,像是话本里嗜血的邪祟。
高个子面露狰狞的盯着婴儿半晌,挥挥手说:“丢出去,下次再去找诸公子讨要说法。”
两人很快出去了。不一会儿,矮个子回来,略有不舍地看着婴儿。
“可惜了这么好的......”
话还未落,屋外吹进一支柳条,猛地打在矮个子脸上,活像有人重重甩了他一巴掌。
矮个子捂着脸瑟瑟发抖,再无犹豫,他抱起棉布包跑出去。
不知跑了多久,矮个子在一处山洞外停下,山洞里往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矮个子迫不及待将手上的烫手山芋丢了下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余袅自空中化出身形,抱住婴儿飘上去。
待到山洞里,李余袅试了试婴儿的呼吸和心跳,婴儿一动不动,什么反应也没有。
好在婴儿鼻下还有极其微弱的呼吸,李余袅本欲将婴儿抱进怀里保暖,然而想到自己是鬼,身上的温度比婴儿只低不高,只能放弃。
没有办法,山外天已大白她又不能出去,李余袅急得在原地团团转。
正这时,山边树林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似乎有人经过这里。李余袅飘过去一看,是几个背着背篓的小姑娘在采摘花果。
她悄悄过去把婴儿的棉布包放在树上,很快便听到有姑娘惊呼道:“这是谁家的孩子?”
几个小姑娘围了过来,花果也不采了,手忙脚乱地带着婴儿下山寻医。
李余袅松了口气,站在山洞边上向周围看了一圈,觉得这地似乎有些眼熟。
哎?这不是她之前发现婴儿骨头和小儿鬼的地方吗?
难道这里是一处婴儿抛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