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冰库占地面积最少都有两三百平,说拿来储藏肉,也有些说不过去。
毕竟屠宰场,都能做到需要时再宰杀了,建那么多冰库摆着好看吗?
移眼向解源,后者言简意赅:“这屠宰场有问题。”
许良新就是在这没的,能没问题吗……
楚澜雨结束腹诽,看了眼技侦给的定位,泯了脚步声,同解源悄无声息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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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缘故,日落也快,摸进冰库那的空间后便更加漆黑,解源执着个手电筒,微黄的灯照在脚下。
两人一路上绕开鲜少的保安,向着那绿点赶去。
“解法医,”楚澜雨压低了声音,笑着开口,“你觉不觉得我们在探险鬼屋?”
解源没理会他这地狱冷笑话,踩过嘎吱响的脆落叶,望向楚澜雨手机上的定位,手电筒的光源也往前一移:“就几百米了,快点吧。”
两人还待继续寻找,却忽听得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
本是不大的音量,但在如此寂静环境的衬托下,竟也敌过炸雷。
楚澜雨再一看定位,倏忽一惊:“这铃声是定位那地的!”
解源也跟着跑起来,风掠过他时,扬起了他额前细碎的黑发:“许良新没死?”
“这是好事,解法医你别咒人家。”
几百米的距离,转瞬间便至,二位齐齐停在了冰库前。
楚澜雨还是留个了个心眼,接近的时候压下了所有声响,就怕是还有匪徒在里头。
“杨煜纲,你过来定位这……”
解源关了手电筒灯,手搭在冰库门上,无声地望向楚澜雨。
里面的铃声还在响着,按照常理说,匪徒为了不让人发现,应该会不让任何声音发出,这声音却响了近两分钟,还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要么是匪徒不在,要么是……
念头只在一瞬间似流星般划过,随着冰库门被一把推开,黑暗中握刀的手刺下——
“楚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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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同志啊,这个,您找我这一个小小的屠宰场老板干什么啊?我发誓我这地哪都合格了,消防设施也齐全……”
杨煜纲随便扯了个理由,复又想到了前两个死者的分尸,便恰似无意地问道:“哦对了,像你这么大的屠宰场,应该都有固定的餐厅合作吧?”
屠宰场老板堪称十分之热情配合:“啊怎么了?我最看那新闻说有家餐厅吃出人肉了,哎,那些丧良心的真是挨千刀啊。那警察同志你们就是来查这些的?”
如此积极的态度倒让杨煜纲松了口气,不过受害者最后消失地便是在这,还是不能完全放下怀疑。
他点了点头:“那应该是有记录的吧,能拿来看看吗?”
屠宰场老板闻言便从电脑上调了文件出来,讨好地笑:“这是我和那些餐厅的交易记录,您看啊。”
前几页倒是没什么问题,但当翻到上半年的记录时,杨煜纲一怔。
其中有个餐厅,是唐建国的。
他指向那一条交易记录:“你这屠宰场和这家餐厅有交易?”
屠宰场老板疑惑:“怎么了?”他又叹声道,“唉,他也就来我家买过一次肉,可能是嫌弃我吧,后面就没再来过了。”
估算一下时间,唐建国是今年三月买的肉,将近半年时间,就算防腐剂火力全开,也该烂得差不多了。
屠宰场老板望向他:“诶?同志你怎么了?有问题吗?”
杨煜纲不置可否,低头一看手机,是楚澜雨发来的语音:“杨煜纲,你过来定位这……”
他放好手机,当机立断转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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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澜雨捂住正流血的左肩,因为冰库里温度低的缘故,他呼出一口白雾,“靠,我就知道……”
幸而他有准备,没被刺中心脏,但藏身的那人反应也快,见一击未中又迅速改探入肩处。
行刺者目标明确,没有丝毫怔愣,再次举刀——是铁了心要刀死楚澜雨了,反而对一旁的解源视若无睹。
楚澜雨按了按伤口,边躲开迎面而来的刀边转头向解源:“解法医,有人吗?!”
解源面如沉水:“没!”
楚澜雨算是明白了,这纯粹是个圈套,眼下那个不知道是凶手还是受害者的许良新,也不知所踪了!
如果许良新是凶手还好,如果是受害者……
黄金时间过后,恐怕真是难辨生死。
飞快地思量中,楚澜雨动作漏了一拍,行刺者趁势握刀划去,楚澜雨偏头,却还是觉得脸上一凉,血旋即就滴答滴答流了下来。
“……你打我脸,”楚澜雨翻找着来之前申请配的枪,“我还要靠我脸娶媳妇!!”
他只手便要夺刀,刀锋划破皮肉时,行刺者一掉转刀锋,几近他手筋处!
手筋断了这只手也就废了,楚澜雨不得已松开刀锋,另一只手便将枪取出。
岂料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行刺者抬脚一踢,楚澜雨顷刻间格挡,枪也顺势脱手。
“解法医!”楚澜雨才想起自己还带了个人,“捡起那枪!”
行刺者没有多余的动作,看他再没武器在手,一刀连一刀,带着破风声,每次几欲落在最要害处。
倏忽间,他扭身往身后刺去,楚澜雨一抹嘴角,“解法医,你怎么不用枪?!”
解源手上拿着他那锃亮的解剖刀,手枪在左手打了个转,随后被他收好:“用枪容易打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