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澜雨的毕竟没多严重,是以手术也没进行多久,不足几小时便开了门。
待他睁开眼,便见周遭天色大亮,纯净泛白的透明光亮映在脸庞。
楚澜雨环视了一会儿,而后在饮水机前找到了拿着纸杯装水的解源。
解源是要给他凉杯水吗,太贴心了。
那边解源装好了水,转身走回病床前将纸杯搁下,见他醒了,又抬眸看他:“没有什么难受的感觉吧?”
楚澜雨坐起来,为解法医的关心而感动:“挺好的,比这更重的伤我都受过。话说解法医你……”
解法医:“?”
楚澜雨将后面的话补上,“找医生看你身上先前受的那些伤了吗,你跑那么快,伤口多多少少会撕裂一点吧?”
解源拿起纸杯,抿了口纸杯壁,丝毫没发现楚澜雨“什么这水居然不是给我盛的”的震惊目光,语调没什么起伏地回道:“找医生看过了,他说我好得很。”
可信度百分之零。
楚澜雨尝试着从解源手里拿过纸杯,只是解源恰似毫无察觉般,先他一步将纸杯搁在了桌上,他郁闷一瞬后也敛了心思,转而道:“解法医你别开玩笑,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可千万别不当一回事……”
“渴不渴?”楚澜雨话还没说完,就见解源忽然拿起刚刚被搁下的纸杯,将其递到他嘴边,语气还显冷淡,说出来的话却堪称温柔体贴,“喝水么。”
楚澜雨受宠若惊,登时便把没说完的话抛到了脑后:“真的吗解法医?!”他从解源手上接过杯子。
当然,如果让他知道解源单纯是想堵住他的嘴,恐怕会心碎一地。
见楚澜雨喝起了水,解源便接着悠悠道:“玩笑话你真听不出来?我找过医生处理过了——比你早出来十几分钟。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奇迹的是骨头没再折,接下来好好静养一年半载就好了。而且我如果不去看医生,那还能干什么?不就剩守手术室这一条了。还不知足。”
楚澜雨喝水的动作着实一顿。
如果没猜错的话,解源这是在跟他解释……吧。而且解源还守了他手术室,好感动,真的。
楚澜雨探身将纸杯放回原位,旋即深情地看着解源:“解法医你看你人还是很——”
“别说这句话。”解源将纸杯中最后一点水喝下,随后将纸杯捏皱,扔进垃圾桶中。
楚澜雨改变角色是很快的,他一wink:“好。”
他复又想起什么,试探着道:“解法医,就在那山里的时候,我不是问了你一个问题吗?”
解源纠正道:“你问了不止一个问题。”
“……”楚澜雨道,“到底多少个问题不重要!就是想问问你还记不记得……”
人的感情生活太贫瘠真不是一件好事,就以楚澜雨为惨痛的例子,一遇到一些关键的问题脑子就短路。
“我愿不愿意答应你?”解源开了口,姿态从容,却难察觉他耳垂处泛了些许粉色,“都问你了,攒够钻戒钱没。”
“……?”
脑子短路的楚澜雨还没好好思考一番,便听病房门被敲响,是解知的声音:“哎解源你都进去快半小时了,和男朋友聊完没?”
解源起身:“我去开个门。”
不要啊解法医!!
楚澜雨挽留不成,便见解源已经压下门把手,房门“咔”的一声打开,解知站在门外,嘴里瞎叨叨着:“真是的,知不知道你哥一个人在医院外边经历了多少?十几个漂亮姑娘来找你哥要微信啊。”
不知怎的,楚澜雨竟与几小时前的解源想到了一块去,边摇头边道:“水仙哥。”
门前的解源也没那么有耐心,听了解知一句废话后就要关门:“没事别来骚扰人,实在不行相亲去。”
解知眼疾手快卡住门:“耐心多点啊,我不是来说废话的。”
解源止住了关门的动作,但手没放开,大有“你还说废话我就夹断你的手”之势。
解知果真换了副正经面孔,只不过说出来的话令人匪夷所思:“那好,你先出去吧,我跟你对象说会儿事。”
楚澜雨:“???”解法医你不要走!
解源看了解知一通,思考问题来还是很理性的:“江厅长那边的行动结果整合出来了?”
解知点下头:“对。”
解源回头望了楚澜雨一眼,没多说什么,侧身出了病房,顺带关上了房门。
解源出了病房,也带走了他身上淡淡的幽兰味。
虽说楚澜雨对解法医这位长兄的印象不怎么美好,但面前这位毕竟是刚刚归来的卧底,也是自家媳妇在世的唯一亲人,他便还是很矜持地说:“这次行动怎么样?”
解知随手拎了另一把椅子来坐下:“有点长,江厅长没让我背下来。你自己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我看一下我记不记得。”
那真的是很随便了。
张权李培钊刘向他们三个人的结局楚澜雨能想到,他便换了个比较综合的问题:“这次行动结果还比较让人满意吧。”
解知:“你这他妈跟直接要我背诵全文差别大吗。”
楚澜雨:“真男人不能服输,怎么说放弃就放弃,我高中的时候还跟一道超纲难题刚了一上午,就你还是解法医他哥哥,和他一点都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