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救援队来之前,屋内的其他两人苏醒,路之青揉了揉臃肿的眼睛,没看清前方的路,差点撞到墙上。
“你们两个大早上在干什么?”
路之青没有得到他俩的回答,反而是一直站在他身旁的张木栖,说话了:“我……我女朋友……丢了……”
因为刚睡醒的原因,路之青无意识的重复了他的话,“丢……了?大活人怎么可能丢了!”
他不可置信的回过头,在屋里找了两圈,没人。
屋外。
袁离大致搜索完她这半段,起身停留间她抬眼,首先与楚介对视,然后看见急忙出门的张木栖。
张木栖太过紧张,光掏手机就摸了五六下口袋才掏出来,他拨通她的电话,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有的只有冰冷的机械音。
没接。
她出事了。
张木栖开始慌张。
她呼出一口气,按照平常的步子走至他身旁,抬起手安抚他,并示意他多打几次试试。先前设想的奇迹没有发生,有的依然只有冰冷的机械音。
面对游客失踪,袁离的经验极少。以往是在镇上,有监控设施,现在在极端地狱失踪,又该如何找。
她将视线重新投至对面的男人身上,他身上看不出紧张,与之前的他并无多大区别。
线下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在原地等待救援队的到来。她双指尖重新放上烟头,另一手打火机点燃,动作迅速,看得出来是个老手。
袁离呼出一口烟,烟气向上窜,逐渐消失在空中。正当她想再吸第二口时,身旁传来男人的声音,“烟瘾这么重?”
她循着声音,转过头,视线自下而上打量了楚介一番,“你管我?”
“香烟中的致癌物质有69种。”
楚介回看她,“任何有组织生物体只要还有生命迹象就必须要呼吸,呼出体内的二氧化碳,吸入空气中的氧气,进行新陈代谢,以维持正常的生命活动。不吸烟的人,每天都能吸入大量的新鲜空气;而经常吸烟的人,却享受不到大自然的恩惠,吸入的不是新鲜空气,而是被烟雾污染的有毒气体。”
他说了这么长一串,真正进入她耳朵里的,没有多少。
袁离讨厌有人说教似的跟自己说话,耐着性子,回怼他,“你不也抽?我要是得了癌症,你也差不到哪去。”说着,她从嘴中取出烟,放在眼前转了两圈。
话音未落,她手指间的烟被人取走,袁离盯着空荡荡的手看了两秒,最终视线扫向他的手。
烟夹在他的手指尖,袁离伸出左手,直直在他眼前经过,准备拿回自己的烟,怎料楚介举起手,烟离她更远。
袁离拿烟的手一顿,他站在她身后,打远处看,就像她依偎在他怀里一样。
她原先带笑的脸,此刻面无表情,左手肘用力往后一击,楚介吃痛,举起的手放下,袁离趁机拿回烟头。烟头拿回的时候,还剩最后一口,她嫌弃地往地下扔,踩了两脚,烟灭了。
受打的他,非但没说她,反从他喉咙里溢出笑声,低沉而又沙哑。
袁离站在他斜对面,看着他说:“别手欠,受伤的还是你自己。”话毕,转身进屋,收拾昨晚的垃圾。
这一来一回,救援队到了。
“你们几个!下去山谷搜查!”
“你们几个,查清楚这边地势……”
救援队自带了无人机,“蹭——”无人机直线上升,飞至峡谷上空。两岸峡谷相映,声音环绕,仔细听还带有回声。
越过江水,穿过重重山峦,机器的声音惊扰了周围在此栖息的猕猴,成群结队的猕猴在刹那间分散各地。有的滞留在山峦;有的跑至马路中央;还有的直接跳上了消防车顶。
峡谷平日里的风不能和藏区比,通常来说,出太阳,理应天气温热,不过在峡谷,出太阳,风不一定是热的。
外头救援队搜查工作已经进行二十多分钟,里头的生活垃圾清理的差不多,袁离走出门,风越过江水灌入外套内,外套鼓鼓的,跟气球似的。
她双手捏住外套最下端往下拉,里头的风挤出,外套回归正常,袁离重新站回原处,楚介到现在都没有变换位置。
跟救援队交接的是张木栖,更确切的说是路之青。此时的路之青,不知道想到什么,已经崩溃地跪坐在消防车前。走她的角度,除此之外,再看不到更详细的画面。
她的视线一直落在不远处,没注意到身旁的男人换了个动作,倚靠在房门外。
忽的她脖子上有温度掠过,袁离能准确判断,那是手。瞅准时机,她背着伸出手,加大力度,握住他的手腕,“你怎么就这么喜欢自找麻烦呢?”
楚介引导她的视线望向自己的手,袁离跟着她的视线走,他手上是一只虫子,说不上来是什么品种,棕色的,好多条腿。
“我以为你会怕虫子。”
袁离抬眼,跟他交换视线,没说话。
他的视线离开袁离身上,笑了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是这脾气?”
“你上学的时候有没有学过一课,”她停顿,“叫……人的多样性。”
楚介不语,没回答。
时间消逝,峡谷的风声更加清晰,耳朵听起来像是哀嚎。
几人的视线始终落在,下峡谷搜寻的救援成员身上。江水滔滔流,一次又一次撞击石壁,搜索成员终于拉动了绳索。
上方成员发觉绳索移动,立即拉住绳索,将其拉至地面。
“谷底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