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程池夸的那几句有能把人脑神经搭错的功效,吃饭的时候沈听落鬼使神差地“江逾白附体”,问她想不想打篮球。
“嗯?”一不小心,程池就被排骨汤给烫了舌头。
问出来的人也觉得自己有病,胡乱把面前的蚂蚁上树和番茄牛腩推过去,说道:“瞎说的,没什么。”
程池的舌头被烫的有些麻,舌尖在贝齿小幅度来回刮动,没有动筷,她也不喜欢在没组织好准确完整的语言之前发表想法,于是饭桌上一时无声。
沈听落滑动汤匙,撞击瓷瓦发出清脆的声音——这份午餐是俩人一块去拿的,因为沈听落本人鉴于程池撒的好几次谎,而对其极度不信任,总觉得自己一走对方就会溜掉。
更何况这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两天前还试图截止共餐这个活动。
他忽然把手一松,改撑着下巴去,跟程池商量:“上周五一整天你都没和我一块儿吃,那么按理该——往后再补一天对吧?”
今天,9月14号,星期一。
离交易时间还有13天,两个礼拜呢。
其实他完全用不着这么急着往后延长期限,以他的性格按理说就是期限前一晚他都可以随便扯个理由继续送,但是也许沈听落真的认真了,或者真的想做一回文明人,竟然也开始希望程池能够给他一点承诺或者保障。
程池想不通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一起吃饭?
难道真的是表面光鲜的沈听落同学,其实背地里遭人冷眼,孤身一人,吃饭也没个伴?尤其是这种富二代,很多人都只是趋炎附势。
她想起第一天班上女生对沈听落不屑的评价,真的也开始怀疑起来。
遭人非议、孤立的感觉对于十几岁的学生不好受。恐怕对方也和自己一样非常珍重这段“朋友”关系,于是她的心软了软,说:
“可以的。”
这样条分理析一通,程池直接说服自己相信了这样的事实,却不知为何忘记了第一天走去食堂的路上有那么多人和他打了招呼,更不必说这开朗大方的性格也不可能会在这样的坏境中养出来。
又可能她不是忘记了,只是接触的、亲近的人太少了,很难作参考而已。
尤其在看到对方因自己的肯定回答而明显愉悦不少的神情,她的心再次软下来,忍不住又许下一个承诺:“我下次体育课也会去看你打篮球的。”
这回轮到沈听落不明白话题怎么转到这了,但这并不矛盾于他几乎没有犹豫的就答应了她。
程池还极为体贴的回答了最初的问题:“我对打篮球没什么兴趣,但是沈听落,不用教我打也是可以让我去看你比赛,或者只是娱乐的——如果我们是朋友。”
“如果我们是朋友”——沈听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从她口中听到这句话。
似乎是时刻提醒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及朋友可以拥有的权利。像是以此就可以划分一个非常清晰明了的圈,任沈听落在里头撒泼打滚。
包括最开始自己纠缠上她,也总是朋友的身份靠近——
虽然面前这个女生总是神色冷淡,但依旧照单全收。
看来,朋友在程池那的确是一个非常的地位。
摸清这一点的沈听落心花怒放,拿着勺子把程池碗里的菜堆成了小山。
今天的程池或许心情也很不错,因为她比上次多吃了一个栗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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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第三节课,理(1)班全在物理实验室进行电磁实操。
课进尾声,程池和物理课代表留下来检查电源接口。
出门的时候课代表上厕所先走了,整个综合大楼,空荡荡能传来杳杳的读书声。
一楼站着一个男生,频繁的低头看表又抬头,在不知道第几次抬头时,恰好撞见下楼的程池。
他眼前一亮,忐忑的走近:“那个,程池,你好。”
程池微微惊讶,面上不显,轻轻点头:“你好。”
像是得了鼓励,男生微挺胸口,又道:“不知道你对我有没有印象,我是二班的孙知瑞,知识的知,祥瑞的瑞——上次一二班合作化学实验,我和你还是一组的,你还记得吧?”
程池眼神不变,其实压根不记得自己那组有几个人有谁,只问:“怎么了?”
“我关注你很久了。”孙知瑞笑算是一鼓作气,又带点不易察觉的自信,“沈听落在追你,我知道。我不了解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不过你们中午下午都一起,所以我才挑了现在来找你——
你们不合适,应该也不会在一起,所以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什么?”
程池莫名其妙站在这听他讲这些话,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已经有些不适。
不知为何,他却表现的更加胸有成竹,露出一点笑:
“论成绩,沈听落高三估计只能擦边进个一本;而凭我的实力,努努力和你去同一个城市或者大学几乎没问题,以此保证我们的关系的稳定性;论品性,我比他忠诚专一,不会存在传闻中那些绯闻,以减少一些不必要的误会;论耐性,我一定比他更这就更专注的对待你;论性格,我也比他成熟稳重,不——”
“所以你的意思是?”程池打断他,不想再听他一条一条列下去。
孙知瑞只是停顿几秒,就回答;“我的意思是你和我谈恋爱比沈听落带来的价值更多。”
“……”
程池带着难言的心情,平静地问了一个问题;“请问你认识沈听落吗?”
孙知瑞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问的,摊开手:“听说过,”
“那你认识我吗?”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