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鸣樱,略佐樱,含鸣雏;婚后背德,黑鸣;
*本章为顺叙章节
鸣人想起年少时,帮春野樱搬进新公寓的那个下午。
那时的小樱初次掌厨,势要感谢大伙的帮忙,以及兴奋地庆祝自己的成人离家纪念。女孩信心满满地拍着胸脯说要做出五菜一汤,期间却因为油倒的太多,差点把厨房给点燃了。暴烈的火舌“蹭”地高高窜起,舔舐着崭新的雪白灶台,众人慌忙站起,鸣人瞅见丁次肥壮的身躯已经挤到廊下,见势要翻窗遁走,却被鹿丸一把拉住。小樱慌张地嚷着鸣人的名字,他连忙上去挡在她身前,一把拿起那起火的锅子倒进水槽……
最后女孩只做出了一份勉强能吃的烧焦版炭烤排骨和一碗寡淡的玉米浓汤,在众人尴尬又好笑的面面相觑中,小樱很是内疚,只得又煮了几包速食拉面补充餐肴。料理失败的女孩不好意思地说下次再请大家去外面吃个大餐,那些烤焦的排骨都让鸣人默默解决了去。
饭后,大家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撑着伞陆续离开,鸣人则留在屋里帮小樱收拾残局。斜雨飘飘敲打着棱窗,肥厚的树叶被风儿吹得哗啦啦作响,粉色的塑胶手套泡在水池里,鸣人乐呵呵地搓揉着碗碟上雪白绵密的泡沫,那样美好的柔软一如自己满足迷醉的心情,彼此默契而舒适的沉默中,他感觉自己与小樱就像是一对平凡的恋人一样。少年垂着眼抿着唇不敢说出口,努力压制着嘴角的笑意,生怕打破这可贵的甜蜜。
雨中的天空蓝得发亮,犹如一张靛蓝色的陶瓷釉。雨下得更大了,豆大的雨珠倾盆而落,惊飞了几只在屋外古槭树上歇息的乌鸫鸟,发出悠扬绵长的叫声。像是感觉到了这种隐晦的暧昧,小樱佯做恼怒地斥责他洗碗洗得不干净,把他赶到客厅去了。鸣人弯腰整理着沙发上歪斜的靠枕,偷窥的雨点儿调皮地钻进屋里,润湿了他的额角,那时她总是敞着窗子,总是。
“樱酱,这么大雨怎么不关窗呢。”
叮铃哐啷的洗碗声中,她哼着曲子无所谓地回答道:“习惯了呀。”
鸣人笑了。
之前的她是那样的不喜欢关窗,然而婚后他曾多次去窥探过她与佐助的新家,只见雾月白的窗帘紧掩,映衬着橘色路灯的玻璃紧闭,黑铁一般的夜色中,他没再见她推开过那闪烁的棱窗。
就像几个小时前,她站在暴雪狂风的飞流中,伸手掩上了办公室的窗扉,低声责怪他道:
“干嘛不关窗子,你才刚刚出院,又想冻病了不成。”
小樱印在玻璃窗上的莹白面容如此清冷端美,在他的质问下还保持着一种平静的肃然,她淡声问他是哪儿不舒服,按理说刚出院不应该有什么问题。鸣人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女忍一愣,鸣人大步走到窗前,哑声问她,
“是因为佐助回来了吗?”
小樱蓦地转正身子,她望着他,翡翠般的眼瞳微微晃动,那罪恶的美貌,那粉色的发髻,那雪白的衣袍,那飒立的姿势,那倔强的表情,那似有千言万语的颤栗的睫毛均是她的武器!她如同一个残忍而精准的狙击手,言语就是子弹,仅是不发一语,就已经要将他溺毙,他感觉快呼吸不过来了。医忍朱唇微启,来不及说话,突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还未出口的…
鸣人猛地抓住她攥紧的双手,她轻轻挣脱,迟疑片刻,又抬手抚上他冻得冰冷的脸颊,低声道:
“晚上去你公寓等我,我们在那里说话。”
橘红瓦檐的圆形建筑在暴雪中高耸而立,熟悉的层叠式屋顶呈螺旋状盘旋而上,一圈斑驳的青色木质栅栏簇拥着陈旧的白框窗户,一条简陋的阳台自杂乱的电线中笔直擎出。多么熟悉,那里,他曾无数次站在那里,仰看星星,暗忖心事,眺望远方的水塔。
鸣人踏上铺满雪沫的台阶,踏过捣蛋调皮的孤独童年,踏过苦涩艰深的青涩少年,隔空迈过了功成名就的宏伟青年,来到了这个他自幼居住的窄小公寓。婚后他搬进了高层为他新备的高门大宅中,他的旧房则作为婚前财产和火影故居而原样保留了下来。
他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回来过了。
这里,在这里有太多、太厚重的过去。
而小樱约他在这里见面。
他推开斑驳的木门,定期有专人打扫的小屋并没有太多灰尘,只是没有开窗的屋内显得有些沉闷。鸣人打开窗户,风雪在外边咆哮怒卷,冬风愤怒地涌进来又涌出去,他拉开书桌下的抽屉,小樱交还给他的房门钥匙依然孤独而乖顺地躺在里面。
男忍的眼神晦暗不明。
太多过去了,这里有太多他害怕触碰的过去。
鸣人在铺着塑料防尘罩的老旧沙发上坐下。他环视四方,那茶灰色的窗帘是女忍为他挑选的,阳台上还立着她晾衣服时喜欢踩的碎花小凳,冰箱上贴着他们一同在夏日祭抽到的彩绘狐狸,床头边放着她叉着腰指责他喝水太少而塞给他的蓝色水壶……他从小到大美好的记忆里填满了春野樱的影子。春野樱三个字在他生命里就像是一串难以用科学参透的循环小数,那串鬼魅的数字除以年岁,除以骄傲,除以尊严,除以伦法道德,除以头衔地位,除以力量霸权,除以遗憾怅惘,不停地除下去,除下去,得到那终是循环不变的那三个字。
春野樱。
他的目光落回这陈旧的沙发上,他蓦地想起年少时那个明媚的下午。那天他集训完提前回了家,发现帮他收拾好家里的小樱伏在这沙发上累得睡着了。他静悄悄地闪身而近,虔诚地偷看这位自己爱慕了数年的心上人。几缕的残阳霞光在女孩清美白皙的面容上跳跃波荡,她秀美的眉眼温柔地耷下来,鼻翼翕动,粉色的发丝像花朵一样铺展开,纤长的雪臂折在脑下,压出了贪眠的粉红印纹,她坏脾气地蹙着眉,像一只傲娇的垂着耳朵的兔子。他屏住呼吸,俯下身子,茶灰色的窗帘在暖风中徐徐拂动,一波又一波,一浪又一浪,缠缠绕绕,起起伏伏,几像他慌乱不定的心跳。他已经感觉到了女孩那温热的吐息,他的脸俯下去,俯下去,唇已经快要触到了她的。
然而他终究是没有吻下去。
他发现了,波荡的光影中,女孩的睫毛如蝶翼般轻轻颤栗,她并没有真的睡着。
她如他一般紧张着,竟也没阻止他。
她只是佯装睡着地等待着。
等待着。
可那时的他太胆小了。
他不敢赌。
他太愚太钝、太正直,太尊重、太珍惜他们之间的感情。
思索间,医忍已裹着风雪挟然而至,鸣人箭步上前,用力将她搂入怀中。男人把头埋在她温暖的颈项间,吸嗅着她身上多年未变的柚子果香气。
女忍推拒着他的亲昵:“门——”
他左手一挥,强大的查克拉气浪压得门“嘭”的关上。
小樱挣脱了他的双臂,熟门熟路地把褪下的大衣挂在玄关处,她穿了一条修身的高领针织裙,走过来的姿势像一只高贵的白玉鸟。女忍轻轻落座在沙发上。她仰脸看他,她的脸一如十七岁那年清美傲丽,他的心也一如当时那般炙热虔诚,可他们间却已经横亘着十年的岁月和家庭的鸿沟。他知道她要开口了,她的眼神已经泄露了她的秘密。她的动作放慢了,形状姣好的唇瓣微微开合,吐出她叫了无数次的他的名字,Na-Ru-To。她的舌尖顶着上腭下移三次,绯色的唇形圆缩后又启开,最后一个音轻轻叩在齿上,带有无奈的温柔与绵软,她一如年幼时那样叫他的名字。
Na--Ru--To。
鸣人望着她绯色的唇,蓦地想起年少时那个错失了十年的吻,他直直地将她扑倒在沙发上,以吻封缄,堵住了她未尽的话语。
沙发陷了下去,塑料纸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响。压抑多年的灼热喘息氤氲在窗沿边,弥漫在这个堆满了他们或美好或憾痛回忆的小屋里,男人和女人的呼吸与雪气漫涌,凝结,蒸发,滴落,女忍纤白的手扣在他脊背上,风雪在屋外呼啸奔腾,一如再也控制不住的激情。
唇齿交融间,鸣人急促说道:
“我出院后就没再回家,都睡在办公室里。我打算明天就去跟雏田摊牌,我不想再等下去了,小樱。”
女忍柔软而略带薄茧的手渐渐滑落到他领口,她揪着他的衣襟,侧过了脸,一个字一个字的缓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