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缺钱?那绑架自己和舒达能有多少钱?
虽然家中生意还算不错,但也不至于到让人绑来勒索的地步,更何况纪见音远在平城,自己来康京求学也没有大肆挥霍什么,过得只比一般人家略显富足了些而已,除了相熟的几个人又有谁知道自己家底如何呢?
难道是舒达?在他家有好些功夫不错的护卫在周围守护着,虽然那些人不上前靠近房子就是了。
难道说他那个重色轻侄的小叔叔其实有些权柄,这次回来还得了不少赏赐,所以让人盯上了?
王七在娘娘腔那里受的气自然要有个发泄口,他看见了纪见溪,朝着他大步走过去,边走边说来发泄。
“要不是你小子害我被抓,我能到今天这地步吗?”王七又要踢人,便见本来趴在纪见溪身上的少年抬眸瞪着他,“你一个小兔崽子还瞪我是不是,你有什么能耐……”
王七话没说完,就听见“咚”的一声砸到墙上,屋子里霎时安静了下来,纪见溪听得到王七小心喘气的声音。
“算你们走运!”王七啐一口,起身远离二人,到另一边去坐着,嘴上依旧不干净。
段舒达悠悠醒来时候看见自己手里攥着的树枝意识到应该是纪见溪放的,刚刚王七过来时候,他也感受到了身下的人身体的紧绷,看见纪见溪还是闭着眼,他想纪见溪一定是有办法,现在先装睡而已,自己也没有去刻意将人叫醒,而是守在人身边。
纪见溪虽然闭着眼睛,但脑子一刻也没停。
夜幕低垂,今日是九月十九,下午时候吃了些垫垫肚子,到现在有了少许的饥饿感,想必此时已经是子时、丑时甚至是寅时,月亮挂东南或者是正南,从窗口可以看见月亮,所以现在我们在北方。
镜尘寺在康京东北方,再向外走十五里,有山脉连绵,刚刚时候听到的鸟鸣略显寂寥,虫鸣声不断,说明此处少有人烟,想必已经离开镜尘寺又朝北进了山脉。
至于这房子,早些年间还动荡时候,这些山上有不少住民,等大周稳定,他们自发地以及朝廷鼓励的,各种方式都搬得差不多了,这个房子应当是当时空下的。
几个人似乎并不来自同一地方,至于留在这里的王七恐怕只是个幌子,可是那些人如此大费周章地找来和自己有些渊源的王七是为了遮蔽什么?
刚刚王七对自己施暴,对方也出手阻止,总不可能是对方有君子之心,若真是有君子之德,又为何绑架自己呢?
对方似乎在等什么消息,估计在消息来之前他们不会对自己和段舒达动手,他们催得急,难保什么时候就来信了,尽早逃离才是上策。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除了虫鸣就是王七缩在角落得呼噜声,纪见溪缓缓睁眼,等适应了黑暗才抖了抖身子。
趴在身上的段舒达便醒来了,与自己四目相对,眼神清明。
“舒达,可还有力气?”
段舒达点点头,坐起,然后就看见纪见溪坐起来,动作麻利地解开了身上的绳子,转瞬又给自己解开后重新虚虚地记上,心中大受震撼。
“这根木棍你收着”,纪见溪将早前拾到的两根棍子较轻短的那根放在段舒达身旁,用他的衣袖盖好,觑了一眼睡得正酣的王七,转身示意段舒达在原地等着,自己轻手轻脚到了王七身边,搜身一番,只找到几块小火石和一块火镰,用来照亮他身边的灯笼。
还不等纪见溪再有动作,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猫叫,吓得人一个哆嗦。
纪见溪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舒达,递了个安抚的眼神,感觉手下人有些挣扎,一转头就与迷糊睁开眼的王七四目相对,不等人开嗓,先一步将人打昏。
屋外的人似乎有所察觉,缓步走过来,鞋底碾在地上发出黏腻的声音。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进来的人立在门口,轮廓清晰的剪影显在门扉上。
自我捆绑好的纪见溪蠕动着身子,将身子半压在段舒达身上,警惕地看着门上的奇形怪状的剪影。
那人走进来,身形面目遮掩在斗篷当中,有什么从他身侧滴下来,一滴一滴,啪嗒啪嗒。
他转头,先看见的是搂着灯笼似乎睡死过去的王七,转头又看见警惕地望着自己的纪见溪。
不知道那黑黝黝的窟窿里是何种表情,只见他将手里在嘀嗒的东西向纪见溪抛过来,就砸在纪见溪脚边。
借着身后的月光,纪见溪看到一坨奇怪的东西砸在地上,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他一凛,这是一块刚切下来的肉。
见人冷颤,那人似乎非常满意,斗篷先是抖动,而后尖锐刺耳的笑声从斗篷里传出。
本被敲昏的王七悠悠醒来,“喔……”出口的脏话在撞上骤然转向自己的黑斗篷后咽了回去,直勾勾地盯着看。
纪见溪安抚着微微发抖的段舒达,双眼紧盯着黑斗篷的背影。
黑斗篷忽然抬手,向王七甩去什么,只见王七双腿大开,在月光下微微反光的利器插在双腿之间。
屋里一寂,继而王七的哭声响彻,接着是黑斗篷让人悚然的笑声将其掩盖。
“没用的东西。”
黑斗篷心满意足地离开,或者说是娘娘腔满意地离开。
至于那坨肉是什么,第二天王七走进院子,屁滚尿流地跑回来,从断断续续的话语中,隐约听出来,那是院子里猫尸的肾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