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檐所言在理,只是如今我们并不知那份名单在何处。”他面色平静,心中却又有些烦躁。
孟红檐似是看出他心中的情绪,握住裴不澈的手,柔声细语道:“殿下不必过于忧虑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他嘴角上扬,眼中却是一闪而过的落寞。
这样的日子,裴不澈早厌倦了。
不管是机关算尽的朝堂,还是尸山血海的战场,所有人都想把他推进深渊。只有孟红檐,会一次又一次拉他起来。然后跟他说,裴临安,我信你。
看他实在郁结于心,孟红檐不再提关于朝堂的事,她想了想,提议道:“殿下,听说山脚下的镇子上有一家很有名的竹鹧鸪,我们去吃吧。”
她兴致勃勃的样子,裴不澈也不想扫兴,起身道:“走吧,我带你去吃。”
裴不澈牵着孟红檐的手,两人并肩走出书院。夕阳的余晖洒在山间小路上,映得两人的身影拉得修长。
她侧头看了一眼孟红檐,见她眉眼间带着几分轻松的笑意,心中也不由得松快了几分。
“阿檐,你倒是会挑地方。”裴不澈轻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这竹鹧鸪可是山野间的美味,寻常人可不容易吃到。”
孟红檐眨了眨眼,笑意盈盈:“殿下这是嫌弃我贪嘴了?”
裴不澈摇头,眼含笑意:“怎么会?你喜欢的,我都愿意陪你去。”
两人一路说笑,不多时便到了山脚下的镇子。镇子不大,灯火阑珊,因这竹鹧鸪的名声响,周围来往的人都会在镇子停脚,所以镇子却热闹非凡。
街边的小贩吆喝着,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孟红檐拉着裴不澈的手,径直朝一家不起眼的小店走去。
“就是这里了。”孟红檐指了指店门口挂着的招牌,上面写着“阳淮楼”三个大字,字迹有些斑驳,显然是有些年头了。
虽叫酒楼,不过看着又破又小,很难想到里面能吃到竹鹧鸪这样的名菜。
裴不澈挑眉:“这么小的酒楼,倒是藏龙卧虎。”
两人走进酒楼内,里面的陈设简单朴素,几张木桌木椅,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显得格外清雅。
店小二见有客人进来,连忙迎了上来,笑容满面:“两位客官,可是来吃竹鹧鸪的?”
孟红檐点头:“正是,听说你们家的竹鹧鸪是镇上一绝,特意来尝尝。”
店小二笑道:“客官好眼光,我们家的竹鹧鸪可是祖传的手艺,保证您吃了还想再来。”
裴不澈见惯了殷勤劲儿,淡淡吩咐道:“那就上竹鹧鸪吧,再配些小菜。”
“的嘞!”店小二应声而去。
片刻功夫后,小二便端上了一盘热气腾腾的竹鹧鸪。竹鹧鸪汤还浮着油沫儿,香气扑鼻。
孟红檐从竹筒里取了两双筷子,递给裴不澈,忍不住先夹起竹鹧鸪往嘴里塞,顿时眼睛一亮夸赞道:“果然名不虚传,这竹鹧鸪味道鲜美。”
小二乐呵呵地扬着头,道:“当然美味了,咱家这竹鹧鸪是每日早晨山里头的猎户送来的,刚到酒楼都还能蹦能跳,新鲜得很。再配上火腿和笋尖,在火上煨一个多时辰,吃过竹鹧鸪的客人就没有说不好吃的。”
裴不澈见她吃得开心,也夹了一块尝了尝,点头道:“确实不错,难怪你会惦记。”
小二笑道:“这竹鹧鸪肉好吃,汤头更是一绝。”
“让我这个美食鉴赏家来尝尝。”说着孟红檐就抽出手去盛汤,碗却在半路被裴不澈截胡了,她有些不满:“殿……裴临安,你做什么?”
他专心为她盛汤,然后端到她面前:“阿檐别急,我来帮你。”
“谢谢。”孟红檐笑嘻嘻地捏着勺子,直点碗里的汤:“你也快尝尝味道。”
裴不澈笑着摇摇头,也端起碗来为自己盛了汤。
一碗汤很快见了底,孟红檐意犹未尽道:“这竹鹧鸪能打包带走吗?”
店小二愣了愣,尽管没听明白打包是何意,好在接着明白了带走,他回应道:“若路程远的话,竹鹧鸪一凉,拿回去便不好吃了。”
“是这样吗?”孟红檐丧气般地垂头,本来还想着给银儿和卓元鹤他们带回去,看来也不行了。
裴不澈神情微舒,嘴角浮现笑意:“你若还想吃,我们再来便是。”
红檐泫然欲泣地望着他:“我们能五天来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