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白和许陈仓谁也没接着往下说。
满月犹豫再三,只得若无其事地开口问道:“分开走……你要去哪里?”
“师兄有事要去溪山一趟。”许陈仓代为回答,全无听出满月语气里所隐约暗含的期待。
原来他当时说不和他们一起走,不全是骗她的。
满月倒霉了一整天,没想到临了却得到这么大一个意外之喜。她抑制不住地有些雀跃起来,一转头,却发现陆宴白单手支着脸,正饶有趣味地盯着她看。
满月强行压下嘴角,重新换上一副惋惜的表情:“那真是不巧了,我还以为你会和我们一起到盛京。”
陆宴白笑眼弯弯:“舍不得我?”
满月也笑,半真半假:“自然舍不得,毕竟到了盛京我就要走,日后恐怕再也见不到了。”
一不留神真心话就冒了出来。
她终于不用再见他了!!
“这好办。”陆宴白很是善解人意,“我带你一起去办事,等办完再送你回去不就行了。”
满月的笑容瞬时凝固在脸上。
她脑袋宕机,半晌,只发出一个单音节:“……啊?”
眼见满月又快要碎掉,还是许陈仓看不下去了:“师兄在逗你玩。”
陆宴白的笑容却愈加灿烂:“我可没骗她,她自己说舍不得我的。”
那是客套话!客套话!!这都听不出来吗?!!
满月简直抓狂,但面上还得保持微笑:“我瞎说的,不必当真。”
陆宴白哦了一声,慢条斯理弯起眼睛,笑道:“那就是说,你不想和我待在一起了?”
满月:“……”
许陈仓对她师兄的恶趣味早司空见惯,扶额默默偏开了头。
满月知道再这么顺着陆宴白的话说下去,她迟早又得掉入进去,于是果断转开话题:“你去溪山办什么事?”
许陈仓看了看陆宴白,这次没有代为回答。
满月以为自己问到什么不该问的了,正要岔开,陆宴白先已语调慵懒地回答了她:“找东西。”
哦,找东西。
等等……找东西?
满月倏地抬眸,因为太过惊讶,眼睛睁得微圆。
他是在找……其他的命魂珠?
她的惊讶尽数落在他的眼中。
陆宴白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他笑了笑,修长的手指轻轻在唇边抵了下,看似漫不经心,但却和他警告她那天的动作一模一样。
这是摆明了告诉她,让她保密。
满月心惊胆战地移开眸,心里却五味杂陈。
……这种像他同谋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正想着,那边陈荣和玄妙就先走了过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陈荣已然恢复了正常,再没有刚才得歇斯底里,他一来就点头哈腰赔起不是:“俺该死,刚刚一似(时)情急,冤枉了仙姑,特来跟小仙姑赔个不似。”
三人一齐看向他,陈荣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不轻不重,声音倒响:“仙姑若似怨俺,也似该的,俺这糊涂脑袋,一着急就什么都忘了。”
他说着抬起手,像是还要再打自己一巴掌。
满月见状只好道:“不怪你,你担心小河,情有可原的。”
陈荣听她这样讲,松了口气,笑呵呵道:“仙姑就似仙姑,肚量大,不跟俺们这没见过似(世)面的人计较。”
既道了歉,这事就算翻了篇。
满月本来也没怎么计较,只是对着陈荣时那种奇怪的怪异感愈加强烈。
也许就像陈仓说的,只是多想了吧。
夜深了,几人划分了休息的地方,布了阵法,才各自歇下。
满月一闭上眼,困意就不受控制地袭来。她抱着小肥啾,缩成一团比较有安全感,很快就睡了过去。
明月高悬,四下寂然,偶尔能听到玄妙咕哝着说梦话,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响静。
不知睡了多久,半梦半醒间,满月似是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呼吸间出的热气喷在她脸上。
“别闹,好好睡。”满月以为是小肥啾,嘀咕了一句,没怎么当回事。
那热气仍还在。
她皱皱眉,想赶走它,一伸手,却摸到一张毛茸茸的脸。
满月倏地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