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落,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掌声,柳莺心中折服,此人果然非同一般!
以文会友。此时此刻,小相公的才情却激起了柳莺的斗志,须臾,她开口道:“结儿梢朵香红仂,钿蝉隐隐摇金碧···不知公子还能对的出下句?”
柳莺的音色脆如黄鹂,不过最令在场人震撼的是她点到为止的用词便足以能描绘出词中女子的美丽,令人无尽遐想。
这番举动也成功吸引了男子的注意力——果然,人外有人!
他随众人目光看向柳莺。
柳莺头上虽戴着纱笠,但一袭淡藕色裙袄也难以掩盖她的风流身段。
男子赶紧走过来,对着柳莺拜揖,“小姐学识渊博,小生佩服!”
柳莺隔着纱笠观察着男子,同时,男子感觉女子的视线一直在他的身上,便也抬头看向她。
二人目光追随在彼此的身上,而这会儿,柳莺的呼吸开始急促,脸上也愈发滚烫。若不是郑儿在旁边提醒,柳莺就忘了礼数。
柳莺纳了福便转身往外走,鬼使神差的,男子竟然跟了过来,“小姐、小姐···”
二人走到楼梯中间,柳莺忽然停下,她抬手拨开纱笠,乃回头含笑而望。
仅这一望,二人却生出了好感,爱慕之情在彼此眼波之间流转。
柳莺未理会男子痴呆的模样,乃自顾转身离开。
男子彻底被柳莺的才情与样貌吸引住了,如此出众女子怎能不叫人倾心。
·······
“又是一段才子与闺阁淑媛的风流传奇···”
赵煜吁了一口气,说道:“才子佳人并非都是佳话,也有闺阁余恨···”
郑儿点点头,于是继续说道:“小姐本到了嫁娶年龄,老爷不准她再抛头露面,只准她在绣楼做女红,闲时摆弄文墨。”
“小姐自从与那相公一别,她就害了相思,于是便命奴婢去诗社打探相公的来历,一番走访下只知相公他姓方,乃是名门方宅的少爷···”
郑儿说着,眼中犯红,“所经种种,不过是老天爷开的一个无聊玩笑···过了几日,有媒婆来府中提亲,而提亲的正是方宅,可偏巧···”
“可偏巧,命运作弄,你们不知这方宅会有两位少爷,而提亲之人确是方炽!”
郑儿点头,“自打方宅来家里提亲,小姐阴云舒卷,她认定所嫁之人就是方宅二少爷···成亲那日,小姐欢欢喜喜上了花轿,在洞房花烛之夜,她才知所嫁的人并非爱慕之人···”
“一夜春宵,奈何木已成舟,小姐有郁难诉。”郑儿又道:“方宅大少爷并非良人,他行迹不端,到处沾花惹草流连勾栏瓦舍,对此小姐极为不齿,时常伤心流泪···”
“不知小姐与二少爷究竟有何孽缘,今生本不应该相见之人却因因缘际会相识相恋,如今又生活在同一屋檐之下,二人的爱恋之心此消彼长,慢慢的,他们忍不住相互接近,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话说到这儿,事件的来龙去脉也逐渐清晰起来,方宅横发的命案均是柳莺在为方熺复仇。
“柳莺与方熺私通之事,其他人知道吗?”赵煜问道。
郑儿摇摇头,“他们之间只由奴婢来往传信,行事极为隐秘,他人并不曾怀疑二人有染。只是半年前,奴婢离府嫁人,剩下宅中所发生的事情奴婢就不得而知了···”
赵煜听罢,沉默半晌,不知心里在思忖着什么,尔后道:“好了,情况本官既已得知,你先下去,待需要你上堂作证即可!”
说完,郑儿磕头起身,跟随马龙出了门。
·············
酉时,忽然狂风大作,窗棂被风吹的吱吱作响。此刻,汪妙秋正一人坐在房里,她目光呆滞,一副死气沉沉。
这时,丫鬟端着药碗从外面进来,轻声道:“老夫人,您该喝药了!”
汪妙秋听见声音乃回头看去,她一副愣怔的模样将丫鬟吓了一跳,丫鬟乍着胆子再次喊了一声,反而汪妙秋不动了。
忽然,汪妙秋站起来,嘴里又不断念叨着什么话。
这疯癫的举动将丫鬟弄得手足无措,她急忙阻止汪妙秋,与此同时,柳莺却从外面进来,接着便让丫鬟出去。
此时,屋内就剩下柳莺与汪妙秋二人,柳莺面对神智不清的汪妙秋变了神色,她缓缓走近,汪妙秋被柳莺犹如鬼魅的神色吓得步步后退,一下跌坐在榻上。
柳莺一手拿着药碗,一手捏住汪妙秋的嘴巴,恶苦的药汤被灌进她的肚肠里。
不管汪妙秋如何挣扎,她丝毫没有逃过柳莺双手的禁锢。
“汪妙秋,你认命吧!”
汪妙秋瞅着柳莺愤恨的神色,她恢复了一丝神智的同时又一阵黑暗席卷而来。
柳莺看着同乞丐一般的汪妙秋,竟然狂笑不止。
此刻,外面的风愈刮愈大,风声掩盖了在门口偷听人的行迹,待这人抬头,此人却是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