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出活动,甚妙甚好,都要吃撑我们了,”胖爷和小六胡吃海塞,一手捏着鸡腿,一手捏着鸭腿,左一口右一口,那肉香在唇齿久香。
“那就快吃好去追踪那“十恶煞”,正好让胖爷你消食。”顾景淮坐在对面,那手中的扇子耍得行云流水,花样百出。
“太阳落山了,实在是今晚上要休息,”胖爷话一出,又有些心虚得很,知晓他们这三日都是要守在客栈一整晚,至于睡觉也都是轮流着的。
毛荷叶和谢渊的客栈这三日正搞活动,所有菜肴都半价,也因此吸引了众多宾客,险些踏破了门槛。
连带着大理寺查案的众人也有口福了,一日三餐几乎都待在客栈里,就连查案都越查越有劲了。
这无缘无故的活动出自顾景淮的点子,毛荷叶一时有些担忧,手指上下拨动着算盘,越算越心疼,这银子如流水般哗啦啦的流出,如同草一般廉价了。
沈倾倾凑过头去,恰好毛荷叶算出了最后的亏空结果,心里一跳,“倾倾,你确定顾少卿这法子可行吗?现在已经是第二日了,还是没将那恶老大和恶老八吸引过来呀,就怕他们没出现,这顾少卿贴补的银子就要打水漂了。”
如此听来是有些败家了,但沈倾倾那些想劝阻的话语最终只是吞咽在喉底,她一个好赌的人,那些输掉的银子似乎都不少,论败家,两人算是半斤八两,除非自己哪一日能够翻本,将输掉的赢回来。
沈泽也颇有些怀疑这个法子,这是和那恶老大、恶老八打僵持站,看哪一方更沉不住气,而那日被洗劫一空的寺庙和某些商铺确实是山贼打着“十恶煞”的名声为非作歹。
沈倾倾望向那边和胖爷、小六坐在一起用午膳的顾景淮,便漫不经心的表达自己唯一的相信,“我觉得这个法子可行,越是贪婪的性子便越不舍得放手一丁点的利益,这活动一出,人满为患的顾客在他们眼中定是赚了巨额银子。”
“那如果他们不出现,下一步又该如何做呢。”沈泽问出了重点。
沈倾倾自然也料到了兄长会询问这个问题,大方坦然的将顾少卿的想法广而告之,“一方面顾少卿也让人盯紧了那些因绝技闻名的世家,怕他们会再次出手,另一方面,不论是假冒他们的名声坑蒙拐骗还是以他们的名义做些不利于他们名声的事情,顾少卿都做好了准备,哥,他的思虑是顾全大局又面面俱到的。”
沈泽乐了,这妹夫的想法和自己的不谋而合,就是那身子骨弱了些,武艺一窍不通了些,否则就完美了。
“夫人,”顾景淮偏了偏身子,眉眼带笑朝沈倾倾喊道,示意她过去,待过去一瞧,嘴里就被他塞进了一块还未看清楚的食物,细细咀嚼这点心,竟是包裹了水果的点心,酸甜可口,清香爽口,“这水果是?”
“夫人,饶你也没有想到,是杏梅,竟然做成了点心,好吃吗?”
沈倾倾点头,“好吃,等我哪日闲空了,就试试看。”
顾景淮心里如蜂蜜甜腻,小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手背,“那我就是有口福了。”
说到此,沈倾倾顺势一问,“那药喝了嘛?没有偷偷倒掉吧?”
这人从前就嫌弃药苦,没少将药给偷偷倒掉,若不是自己鼻子灵,还真被他给蒙骗过去了。
“有你做的糖点心,莫说一次才喝一碗汤药,就是喝个七八碗那也没有问题。”顾景淮大言不惭,手虚虚搭在她身后的椅背。
这甜言蜜语的话是越说越离谱了,也是越说越出口成章了,若非他不是那种只会说不会做的人,沈倾倾早就上手捂嘴他那张巧嘴了。
斜睨他一眼,不过这张嫩白细致如雪、惹人目不斜视的脸加之能说会道笑语嫣然的嘴,桃花眼在那么轻轻一眨,真是完全将自己的目光牢牢粘在他身上,这美男计的效果也是不可小觑。
寒气悄悄随着夜晚泼墨而来,深秋的风吹得人刺骨生冷,客栈门前灯笼高高挂,客栈内烛火发出昏暗的黄色光芒,映照着几人的合不拢嘴,眉眼弯弯。
就在一个时辰前。
顾少卿还在打着瞌睡,单手托腮摇摇欲坠,沈倾倾给他披上了一件外衣,外衣还未捂暖身子,心里一阵发毛,同兄长对视那一眼,便知晓是屋外有异样。
石子倏的飞过,屋内烛火灭,四周漆黑安静,沈泽手中的铁链已然蓄势待发,毛荷叶剑出鞘候在柜台后。
随着门被撬开,轻盈几近无声的脚步声踩在地砖上,沈倾倾躲在暗处,嘴里还塞着一块点心,竖耳恭听,察觉他们走进了店中央。
沈倾倾快速拉动机关,顾景淮紧跟随后,倏的就是哐当叮铛一阵阵响声此起彼伏,七八个机关侵袭在两人身上,一场在黑暗之中悄无声息的交锋打响了。
“大哥,有埋伏!”
“我知道,还用你提醒!”
下一秒,烛火再次亮起,被绳编织而成的网如捕鱼般捞起悬挂在梁上的人低头寻去,下方站着两女两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