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良娣——郑国公老夫人的侄孙女——算起来就是她也该叫一声表姐,从宫里发来的请帖。
说是思念家人,身体微恙,想见见诸位姊妹们。
在请帖最后,她注意到宋良娣特意写上是这次邀请是皇上同意了的。
叶卿卿将请帖递给一旁的姬千乘:“这个能拒绝么?我觉得她这个帖子很奇怪啊,就算是思念家人,叫父母亲友就可以,为什么还要叫上我?从前,‘我’不是跟在静慈师太身边,就是和姬师兄你在一起。连自己姐妹都不熟,又怎么会认识宋良娣?”
这个人对她来说是完全陌生的。
哪怕在她还是皇贵妃的时候,她也不认不清宫里有个宋良娣。由于她不爱出交际,很多宫妃,仅限于听说。
偶尔宴席上,她也会保持眼观鼻鼻观心的姿态,不会多看一眼。
姬千乘侧枕着手掌,唇角习惯噙着一丝笑,长长的发丝顺着他那张眉眼如画的脸静静垂下,如诗如画,晃得叶卿卿一阵失神。
“不过是个宫人的帖子,拒就拒绝了。反常即为妖,卿卿担心的没有错。为夫亦是觉得,下这个帖子的人,恐怕并没有按什么好心。”
得了姬千乘肯定的答案,可她心里依旧有些不安,神色迟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轻易算了。”
姬千乘拉过她,安慰地亲了亲她额头,看着她顿时面红耳赤的模样,轻笑:“安心,你还有为夫呢,咱们不愿意去做的事情,便是谁都勉强不了。”
叶卿卿被他揽在怀里,挣不开,只得慌忙捡起请帖,挡住滚烫的脸颊。背对着他,轻轻道:“……怎么好事事都让姬师兄出马?不过是个小小宫妃,我倒想看看她究竟有何目的。也省的她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便是她不烦,我都觉得烦了。”
说着,想起什么的她十分嫌弃地皱了皱眉,扭过头,对着姬千乘道:“姬师兄,待此方事了,我们就离开厩吧?”
“也好。”
姬千乘揽她于怀,手中把玩着她的头发,神态语气无比优雅雍容,然而那深邃幽暗的眼底,却含了一丝冷漠,如极北之地难以融化的冰晶,寒意逼人,望之可怖。
——总有一些人,痴心妄想,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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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进宫的那一天,姬千乘送她上了郑国公府马车。
也许是他担忧的神情太过明显,跟着叶卿卿同去的珍珠拍着胸脯,郑重地向他保证:“公子,您就放心吧!一切都有我呢,绝对会让将姑娘全须全尾的带回来。要是让姑娘有一丝不妥,公子您就剥了我的皮,做成地毯随便踩!”
叶卿卿被逗地直笑,一把将她拉她进去:“还耍宝呢。”
在马车启程前,她掀起帘子,对着姬千乘道:“姬师兄且放心,卿卿不是小孩子了,会照顾好自己的。我很快就回来!”
姬千乘微微颔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素来幽邃的眼中潋滟着醉人的温柔,只听他声音极轻,近乎叹息:“为夫等你。”
车马铃声渐去渐远,姬千乘兀自站立着,只见他漆黑如墨的眼眸似笑非笑。
“若有差池,卿卿正缺一件皮氅御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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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珍珠正和叶卿卿吃着东西说笑,有所感地猛打了一个寒颤,瞳孔骤然一紧!
叶卿卿以为吃生冷的东西激得的,不由分说地将她手中的冰镇果汁拿下来:“女孩子不要吃这么多凉的东西,对身体不好。”
珍珠看了看空荡荡的手,又看了看一副为了你好表情的叶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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