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叶南栀的沉默,牛青莲则和平常一样,只是看向叶南栀时,嘴角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其余四人皆是瑟瑟发抖,有的哭喊挣扎,有的心如死灰。
崔母一见自家准儿媳妇也在其中,顿时惊慌失措,可她平日里软懦惯了,也不知该如何讨回公道。
只是抖着唇,颤声开口,“村长,这是我儿媳,她不能祭河神啊。”
“什么你儿媳?有婚书吗?你该知道咱们村的规矩,只要是未嫁人的都算。”
“崔婶子也莫急,这选上谁都是看河神大人的意思,也不一定就选上南栀不是?”
“可是……”崔母嗫嚅了半天,却无法反驳村长的话,她后悔不已,早知道就该让儿子先把媳妇娶了再去赶考。
只是儿子一心要给儿媳办个体面的婚礼,这才想着中举后再成亲。
“这次河神祭可是不同以往,由县令大人监管,临河的几个村子都送了信女,说是国师大人要亲临主持祭祀,这可是咱们县的荣耀。”
村长一想到国师亲临,一张老脸都笑出了十八道弯。
整个大雍谁不知国师季凉川那可是几乎超越皇权的存在。
“听说国师仙人之姿,已经多年未出过国师府了,便是皇帝陛下想要见国师都要亲自前往国师府。”
“国师大人神机妙算,没有他算不出的事。”
“若是能得国师的点化,咱们村说不定就发达了。”
叶南栀看着这些人犹如嗑了药似的对一个神棍趋之若鹜,就暗暗撇了撇嘴,本想辩驳几句,但看到他们那副狂热的样子,想想还是放弃了。
村长等人摆好祭台,将事先准备好的签筒放在桌上。
由几名信女依次摇动签筒。
按照规则,摇出最短签条的人便是信女。
崔母担忧的拉着叶南栀的手,“南栀啊,这要是抽中了可咋办呢?”
“婶子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叶南栀虽然心里没底,但还是安慰着崔母。
当几名信女依次摇出签条后,将签条摆在桌上,叶南栀的心一下就沉入了谷底。
“本村长宣布,此次信女为叶南栀。”
围观村民有惋惜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崔母听到这个结果,仿佛天塌了一般:“村长,不要啊,我儿子赶考回来就要和南栀成亲了,您不能这么做啊!”
村长眼神闪烁,到底是有些顾忌,崔丞昀是他们县里有名的才子,十六岁便中了童生,十八岁又中了秀才,如今才二十岁,极有可能成为县里最年轻的举人。
但一想到女儿的心思,便又硬起了心肠。
“这是神的旨意,难不成你在质疑河神?”
崔母摇着头,连说不敢,大雍皇帝一心求道,信奉神明,臣民们自然也对神明充满敬畏,又哪里敢说一句神明的不是。
叶南栀不是古人,并不敬畏神明,而且她觉得这事有蹊跷。
虽然她从小到大都是性格温软的乖乖女,但不代表她傻,便是没遇到过那些个骗术,她也知道抽签这种事是可以作弊的。
“神明我们自然不敢质疑,可若是有人打着神明的幌子害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说着,叶南栀突然上前,一把抢过签筒,她没有错过村长眼中的心虚,心中更有底气了,直接将里面的签全都倒了出来。
然而让叶南栀没想到的是,里面的签并没有问题。
也就是说,她真的只是倒霉抽中了那根衰签。
“这可是神明赐予的占卜之物,岂能允许你拿来亵渎?这事儿已经定下,你便安心等着嫁与河神大人吧!”村长怒斥叶南栀后,极快的将签和签筒都收拾了起来。
“能嫁与河神是你的福气,日后你可就是河神的妻子,难不成你对河神有什么不满?”
这些人似乎铁了心要把她推出去送死,便是争辩似乎也改变不了自己成为祭品的命运。
于是叶南栀沉默下来,开始盘算着如何逃出牛家村。
回到崔家,崔母和龙凤胎姐弟都急得坐立难安。
“娘,赶紧给哥哥写信,让他回来吧。”
“呜呜呜,我不想嫂子去给河神当妻子……”
“昀儿如今正是春试最紧要关头,怎能让他分心。”崔母虽然心疼叶南栀,但与儿子的前途相比,她又有些犹豫。
叶南栀做好饭菜,正要叫崔母几人出来吃饭,就听到崔母这番话。
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叫了几人吃饭,毕竟对崔家来说,她终究是个外人,别人也没必要为了她去招惹村长,更不值得拿崔丞昀的前途来换。
她会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