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必要辩解,何厌之不在意,不追究,不代表他就可以完全忽视,不过这就是他跟何厌之的事情了,跟韩晓、没有关系。
韩晓的脸色僵住,如坠冰川一般,“我们认识四年……”
“让我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韩晓的嘴唇颤了颤,半晌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干涩的话,“你以前从不会像现在这样咄咄逼人。”
孟佩声笑得温和,“你说了,那是以前。”
随着孟佩声话音落下,寂静蔓延开来,只有外间店员招呼顾客的声音和临街传来的各种嘈杂声,混成一片让人心烦的噪音。
孟佩声盖碗里的茶水已经倒过两次,他没再烧水,看看时间都中午了,不打算再浪费时间,“韩晓,在你看来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韩晓没明白孟佩声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讷讷了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孟佩声就自己说了下去,“脾气好,待人温和,体贴大度,还有别的吗?”
韩晓卡了壳,有些吞吞吐吐,“你很有追求啊,努力、又有责任感,是很好的人。”
孟佩声摇摇头,“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韩晓,别再自讨没趣了,不管你今天来是想让我看在以往的面子上帮你什么忙,还是来求什么机会,我都劝你别开口,免得伤了你的自尊。”
孟佩声说完后没去看韩晓,顾自低头收拾茶具,把泡过的茶叶倒掉,站起身捋平了下衣服上的褶皱,“我还有事,请便。”
孟佩声径直离开,没去管韩晓怎么样,但是他有种微妙的预感,这个人不会就此放弃,他将来要做的还有很多,不排除再纠缠上来的可能,他想一拍两散不再来往,韩晓估计不会放手。
他坐进车里,唇角微抿,神色平和间带着些疏淡。
他才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不计较不过是懒得计较,还没到能让他计较的程度,他不齿于用下作手段去达成自己的目的,但如果韩晓真敢招惹到他头上,他也不会任由对方胡作非为,一味地顾念旧情。
不,他们之间根本没有旧情。
孟佩声下午见了合作方,谈好后拒绝了对方的邀请,晚上吃饭喝酒八成是免不了的,上次胃疼倒不是主要原因,关键是、他不想让何厌之担心。
答应了少喝,在他能做到的范围之内,他也会尽量少喝。
敲定了厂房,设备前两天都联系好了,回程路上孟佩声合算着投产的时间,快到家了才想起来忘拿东西,就折回了香坊。
之后几天都比较忙,家里点的安神香用完了,给韩晓一搅和就忘了拿。
等他拿了香回来,刚走进地下停车场就接到了何厌之的电话,解释了几句晚归的原因,安抚几句后就挂断了。
只是他下了车没走几步,察觉出了异样——好像有人在看他?
孟佩声在偌大的停车场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那种感觉如影随形。他皱起眉,自己应该不会感觉错,毕竟上辈子是吃这碗饭的,视线明显成这样,但看过去就什么都没有。
奇了怪。
孟佩声本来就回晚了,当即不再耽误,准备先回去了,只是脚步刚一转,就瞥见了一小抹黑影,极快地从转角处的一辆车头处闪过。
他快步走过去,一时还真想不明白有谁会跟踪他,他一个小香坊的老板,没什么跟踪的价值啊。
虽然跟何厌之是伴侣,但是知道对方身份的人不太多,知道他是谁的就更少了。
孟佩声追过去,那身影看着瘦弱,并不高,却极为灵活,在车辆间穿来穿去,他还真跟不上对方的脚步,只是这次放过了,这人肯定更谨慎,下次想再有机会就难了。
他还在想怎么办,那影子被侧面的力道突然踹倒在地,想爬起来时又被一个小擒拿手利落地压在了地上。
孟佩声追过来一看,帮忙的不是别人,正是何厌之。
他喘匀了气,先夸赞道:“姿势很标准,干得好。”
他倒是不知道何厌之还有这身手,毕竟看上去并不健壮,他演过古装戏、现代戏,里面的动作戏不少,跟着武术指导虽然只学了点花架子,但是眼力劲儿到底给练出来了。
何厌之是有底子的。
何厌之没搭理孟佩声的夸夸,反而有些气恼和嫌弃,“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就贸然追过来,万一他们想伤害你怎么办?不知道回头去查监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