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各位兄弟,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觉得你们还是多虑了。就算将来兰,颜白她招赘了别人,那她生下的孩子也是我的阿辉的亲孙子,不存在什么外人不外人的。”
“四嫂,你是不是老糊涂了?那个什么颜白的丫头片子,可不是吾侄阿辉的血脉,她将来招赘了我颜家之外的男子生下的孩子怎么会有阿辉的血脉?”
“哼~ 我比你以为的清醒得多了。”颜李氏恶狠狠地盯着颜老八,用可以立即将人冻成冰的声音一语双关道。
颜老八这一辈都没见到过如此狠厉的颜李氏,一时间竟被盯地有点犯怵,下意识就移开目光,要不是手指抓着椅把,他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掉到地上。
颜李氏见状,转头去问那个带头大哥:“族长,您说,一个人身上流着的血,是不是父亲一半母亲一半?”
见他下意识点头,颜李氏继续追问道:“那若是阿辉和他媳妇儿白氏还活着,他们生下的孩子身上流着的血,是不是有一半是来自白氏的?”
见他们闻言都点了头,颜李氏再接再厉:“颜白的爹与白氏乃同父同母的亲兄妹,他们身上都留着一半他们父亲的血一半他们母亲的血,是不是?”
“是这么个理儿。”
“那么,也就是说,我儿媳和她哥哥们身上流着的血是一样的,对不对?”
在场众人都下意识要继续点头,但是,点到一半,却又停在了半空,因为他们本能地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然后,他们看着颜李氏张张合合的嘴巴,耳朵和脑子一起嗡嗡作响。
因为她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是那么得有道理,但又句句透着没有道理。任他们抓耳挠腮绞尽脑汁却也不知道如何反驳,不,是无法反驳。
颜李氏的接下来说的是:
“颜白身上流着的血有一半来自他爹,而他爹身上流着跟阿辉的妻子白氏一样的血。
那么,颜白跟阿辉和白氏生下的孩子是一样的,身上都流着的血一半是跟我儿媳一样的。
既然是一样的,那她将来跟谁成亲又有什么关系呢?”
寂静,鸦雀无声地静默:这是,什么神逻辑?这样也行?
………
“你,好你个颜李氏,你个吃里扒外的老虔婆,我四哥娶了你,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不但年纪轻轻被你克死了,你他喵的还克死了他的亲儿子。
现在更好了,你竟然还想断了他的后啊,看我不打死你个贼婆娘,你,我这暴脾气!”
“对,打死她。”
其他几个反应过来,也跟着气得脸红脖子粗地,既然大家都说不过她,那就甭跟她费唇舌,于是,颜家几个老年男女,要么撸起袖子,要么拿起茶杯,都站起来要去群殴颜李氏。
颜李氏居然丝毫不惧,还一副豁出去不活来的架势,又补上了好几句狠话:
“哼,你们不要忘了,官府早就给下了分宗文书,咱们现在是两家了。我家的事,你们可管不着了,我今天来,是给你们做脸,既然你们不要,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们这一宗的事,现在只有我有资格管。我想立谁做嗣,我就立谁;我家的孙女,想招赘谁为婿,就招赘谁。
你们这别人家的长辈,可不是我们家的,可没资格指手画脚的,好吗?!
我来这里,就是看在老四的面儿上。不然,你们以为,我会搭理你们这群衣冠禽兽?
还敢给脸不要脸,真拿自己当盘菜,拿捏起来了。
你们以为,我李胜男,还是当年那个要忍辱负重养儿子的小媳妇,任你们这群人面兽心刻薄寡恩的畜生欺负啊?!
那我这三十多年的苦,也白吃了。
我现在就把话放在这里:老四的坟,今个儿,我还迁定了!你们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有什么关系。”
颜李氏是真的受够了这群狠心烂肺的戏精了,既然这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她现在没有任何软肋了。
所以,何苦还要陪他们演戏,何必还要继续委屈自己?
既然如此,那自然是要有怨抱怨有仇报仇啊。
怼完、发泄完,果然心情舒畅。
不是夸张啊,这一口心中存了三十多年的恶气一出,顿时就觉得神清气爽身轻如燕。以后,自己定然能多活至少十年八年的,抱上兰兰生的小崽子,哈哈哈~
“阿婆小心!”
一个茶杯飞在半空,正朝着颜李氏的面门而来,白玉兰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