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欢实在受不了这一下又一下的“皮肉之苦”了,赶忙摇着月牙的手臂讨饶。
“姨娘屋里里有伙房送来的不少菊花饼和糖榧饼,还有你最爱吃的油栗子,快些去吧,一会儿就凉了。”月牙不经磨,无奈地笑宠着道。
“我就知道你和姨娘对我最好了。”
… …
国公府内这边一派其乐融融,而另一边的氛围,却低至冰点。
幽梅院内。
老国公薛昌平眉头紧锁,愤懑地拍着桌子怒道,“你瞧瞧你定的好事,景宁才刚认回来,你三日后就要将她嫁出去,这让外人怎么瞧我们国公府,怎么瞧景宁。
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放啊!”
“往哪儿放?如何就放不得了?”
凌凡霜气势也是丝毫不弱,冷哼一声,“你瞒得好啊,不知何时在外头给我添了这么个女儿。
之前都是一声不吭的,到了要嫁人的年纪了倒是认回来了。
如何?我这个做母亲的对她还不够好吗?是少了她的嫁妆还是少了她的体面?整整十抬嫁妆。有多少是从景沅(薛鸣銮表字)的份儿里克扣出来的?
你可曾想过景沅的体面?”
薛昌平嗓中一噎,顿时就被那一浪接着一浪的话茬给堵得再憋不出半个字,加之这事儿原先就是他做的不体面,只能压低声音,反手叩着桌面。
“你现在再提这些作甚,景宁回都回来了。我现在说的是你给景宁排的婚期实在太赶!有失体面!”
凌凡霜闻言,面色更加难看了,又将音调提高了几分:
“呦,那倒是我的不是了,将她出嫁之日排的这么赶。
要么就照你说的再往后延几月吧,待她将那肚子里的胎养好了,身子养圆润了,再穿上嫁衣送出府去。
好让大街上的人都看着,国公府家的小姐流落在外之时是怎么风尘浪荡的。
最好还能一传十,十传百,传到顺带坏了景沅的名声,让景沅彻底与皇亲贵戚无缘,你便称心如意了!”
薛昌平被说得愈发没了脾气,只能无奈道,“你你你你… …你你…快低声些。你一高门贵女,说话怎得如此难听,不成体统。”
“若是这国公府内有体统,我至于被你压迫到这般地步?
现在外头传的可都是我的错处,说我善妒不容人,为了自己的女儿这么快就将庶女赶走。
你也不想想这些年我替你办了多少好事?那陆姨娘的外甥女我还替你养着呢,待过段时间嫁到了兵部尚书家中,你便又能平白多出一份助力来。
我替你做了这么多,现下你还这般对我,好啊,我里外不是人了。”
薛国公终是叹了口气,彻底软了下来,“夫人消气,我也是怒上心来,一时不察才说了重话,这偌大的镇国公府如何离得开你… …”
正说着软话呢,突然,一身着黑衣、头戴斗笠的探子推门而入,半跪在递上,丝毫不惧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大人,有密报。”
薛国公看到来人,顿时收了刚刚讨好地神色,面色严肃地朝凌氏道,“还有三日府中便要大婚,想来夫人还有众多事务尚未处理,不若先行下去置办吧。”
凌凡霜看见来人如此急不可待禀报的架势,又瞧着薛昌平那迫切的样子,心中便大致有数了。
莫不是找到薛适了?
她心中一沉,想留下来听个真切,但对上薛昌平危险的眼神后只得作罢,“哼”了一声后,便退出房门。
“大人请看。”关门声响起后,黑衣男子迅速压低嗓音,呈上一手书。
薛昌平看到越后面,眉头锁的越紧,直至最后直接负气将薄纸甩开,“前几日不是才发布到天光榜上么,那鲁头佬怎么突然没了消息?生意摊子都不要了?”
后又急匆匆地绕道黑衣人跟前询问,“你可有派人去黑市查?”
“查了,但找不到他,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黑衣人绅士惶恐,低头回道。
“真是怪了。”薛昌平暗自咋舌,“那暗害我儿的背后之人可有眉目?”
“属下无能。”黑衣人将头埋得更低。
沉思片刻后,薛昌平大手一挥,“罢了,我儿现在生死未卜,还是先找到人要紧。
不过那人失踪,当真稀奇,莫非是想要景润(薛适表字)性命的人太多,那掮客惨遭不测了?
这样吧,你这几日多派些人手就驻守在黑市,只要他一露面,就待他来见我,势必要找到我儿。”
黑衣人这才松了口气,站起身来恭敬拱手道,“属下得令。”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想要抓的那个掮客,此刻早就被旁人捉了起来,捂住口鼻丢进了四处为壁,暗无天日的囚房,待薛适现身前,永不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