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欢同薛适一夜浮沉。
整晚,她都宛若一只被浇湿双翼的折翅罗蝶,在湿濡又寂静的夜里独自挣扎。
多少次,她绷直脖颈,压抑的低泣求饶。
都未换来男人半分怜悯。
从沾湿的冰凉地板,到窗棂边的软榻,最后回到潮软的锦被。
素纱帐幔在夜风中肆意翻舞,银白的月光倾洒在床榻上,一同见证这场抵死缠.绵。
她不住溢出细碎挠人的低吟,就若被雨打湿的琴弦,颤人心房。
姜岁欢在薛适手中,宛若一朵酡红色的花,在也深夜里灿然盛放,被夜露滋养浇灌。
揉碎后平整。
待她意识回拢,身旁逐渐平息下来。窗外已传来声声鸟啼。
竟过寅时。
她溃败翻身,可动作间,腿部内侧的皮肤宛若被砂纸磨过,带着烧灼痛感。
姜岁欢忍不住轻抽口气。
她尽量无视下摆的粘腻水泽。
可脑中还是不住回放着昨夜男人在她耳畔不加收敛的沉吟声,像极了泛了春情的野兽。
他双眸通红的锁着她,本能的起伏着。
她被捣成一滩绵水。
仍能忆起那物什似在她皮肤上发烫了一整夜。
但最终也只是浮于表面,未真正结合。
他放过了她。
这可一整夜的磋磨,能算是放过吗?
她被他吃到靡谢、凋零。燥渴到能饮下一桶水了。
喉间发痒,姜岁欢施力推搡着男人,想将那具滚烫热源推得远些,下床去给自己倒碗水喝。
困倦的男人似被吵醒,他略微转身,臂间一紧。
少女被他带得原本抵在他胛骨上的玉指又划回他的胸膛处。
“还不困?没被折腾够?”
他眸眼未睁,嗓音中透着丝疲惫的哑感。
言语时,唇瓣轻蹭着姜岁欢的柔颈下方,又准确无误的轻啃了口她胸前的血红小痣。
不等她应答,他伸手覆上她的眼后,呼吸平稳的睡去。
姜岁欢原本还想等他睡死了,再将人推开。
可待眼前一片漆黑后。
她转动眼皮,无意识的蹭了蹭男人掌中的薄茧,竟也就跟着沉沉睡去。
睡梦中,二人睡姿从一开始的边界分明,到最后躯体相缠。
最后男人竟若婴儿哺喂般,将脸紧紧嵌入少女怀中。
而这一切的祥和,终是被一声怒喝打破:
“你这狐媚惑主的东西,还不快从我润儿榻上滚下来。”
*
今日上朝时,薛适罕见的缺席了。
寅时末刻,薛昌平在府门前未看到薛适上朝坐的轿撵,还以为他今日提早入了宫。
可谁知,朝堂之上,薛适的位置也是空的。
官家念薛适重伤初愈,也并未深究。还当是身子又出了什么问题,让他拿牌子去太医院请人相看。还嘱咐他让薛适要先以身体为重,再劳心国事。
他诚惶诚恐地接下官家对薛适的挂怀。
可亲儿的身体如何,他这个当爹的又怎会不知?
什么出不出问题的,只怕是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脚。
自薛适这次回国公府养伤起,他就安排了一批自己人在浮云居旁盯梢。
说是盯梢,但主要还是为了防止再有歹人来残害他儿。
这群要提防的“歹人”里,除了外面那些虎视眈眈的,当然也将府内幽梅园的给算上了。
果然,待他一回府,安排在薛适身侧的护卫就来报了。
他万万没想到,薛适今日误朝竟是被芳菊院那个狐媚子给钩住了脚。
千防万防,却败在了这么个角色上。
据说二人声响极大的折腾到了寅时。
寅时?
那不正是平日里,晨兴洗漱之时!原来他今早出门之时,他们还在床榻上轇轕。
荒唐!当真是荒唐至极!
他连早膳都未用,就怒气冲冲地赶去了浮云居。
一打开房门,便是扑鼻而来的檀腥味,夹杂着浓郁的甜酒香气,漫散在屋子的每处角落。
有过经验之人,一闻便知,昨夜这处发生之事该有多激烈、放丨荡。
姜岁欢!
薛昌平在心底怒啸着。
若是她只是毁了与尚书府那桩联姻也就罢了。
饶是她为了抗婚,爬上景明或是他的榻也无妨。
大不了就将她收房,做个通房丫头使使。哪怕是念在她昔日身份,抬个妾,也是无关紧要的。
可她,她竟敢染指他的景润!
宫里宫外多少双眼睛盯着。
景润可是官家最看好的驸马人选。
若是还未同公主成婚,便传出去收了个通房。
这还了得?
他们镇国公府的好日子,景润的仕途前景,怕是都要到头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