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德温四世在他说这些时眼神时不时落在他身上,专注的,认真的,好像下一秒就要给出什么专业性的意见或是签发一则密令,听到这第一次发问,“那你是怎么写的?”
以太一顿,晚上的凉风习习,一下吹醒了他,他反应过来自己那一通不合时宜的抱怨,尤其是鲍德温四世还严肃的听完了,脸色不禁有些发红,但他认为在夜色中应该无法察觉,微微放轻了语气,“我只写了那片蓝色的海。”
“海?……”鲍德温四世沉吟了一下,“我只在书中看过先辈横跨洋面的艰辛。”
“不是的,只是因为没有掌握地理规律。”以太来了兴致,“我是不是没有跟你说过地球其实是圆的,而不是一个平面?”他双手合成一个球体,但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圆柱,“就像这样。而海是很大的,比已知的陆地大的多,大部分地带的海面就像湖一样风平浪静,也会有波涛,但从天上看是一块完美的蓝宝石。”
鲍德温四世眨了眨眼,像是在消化这一连串耸人听闻又天马行空的事实。以太正好望向他,于是又加了一句,“就像你的眼睛。”
“如果按照你的定义,我还没有见过海。”鲍德温四世没有谈论以太话里那些更加遥远的地理事实,仿佛已经深信不疑。他的肩头明明空无一物,以太却好像突然明白了他今天的来意。
“我会带你去看。”以太很轻松的说,好像那只是出城一样简单。
“你知道耶路撒冷不能离开它的国王。”
“但我们可以等到这座城市不再需要你作为它的王。”
鲍德温四世陷入了更长的停顿,“那可能还有很久。”
“我并不赶时间。”以太耸了耸肩,胳膊肘撑在栏杆上,“而且我们都在改变。为什么这个世界不会改变呢?”
国王似乎离开了。以太没有回头,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句,“明天早上我带你去马厩,不要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