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要想抄家,还是得主动出击。
萧景眉间流露出一抹恣肆的笑,徐有贞尘埃落定,接下来该磨刀霍霍向曹石了。
杨瑄听后,在福兴楼开了一桌宴席请了萧景和武英,独自一人喝了三壶酒,路都走不稳的,嘴中还在跟萧景嘟囔,“徐有贞在士林中的名声早坏了,这流放,就再没有起复的时候。徐有贞一心好权,嗬,有得他苦头吃……”
“于大人,你好好看着!”杨瑄扑在萧景身上大哭了起来。
萧景好不容易才把杨瑄送回府邸。
徐有贞倒了后,曹吉祥和石亨愈发嚣张,各处大肆安插亲信。逯杲贿赂曹吉祥大笔金银,已经升了锦衣卫千户。
石亨接替徐有贞日日来见朱祁镇,俨然成了文华殿的新宠。可萧景注意到,石亨走后,朱祁镇对石亨隐隐有些不快。
萧景把石亨细查了一遍,石亨势力庞大,手握军权,不是那么容易被挑动,得找出个破绽才好下手。
这日,朱祁镇和萧景在校场射箭,石亨又来了。
“石卿家来得也太频繁了。”朱祁镇终于忍不住抱怨,烦躁地松了松袍领。
“陛下乾纲独断,何必顾忌旁人。陛下有令,我等绝不敢有违。”萧景放下手中弓箭,眼中炙热,仿佛有团不灭的焰火,注视朱祁镇,准备等待他下令。
“我知道你们的忠心。”朱祁镇随意坐下,依旧很是不耐,“萧卿,宫中憋闷,后日去京郊校场打马球,你也同去。”
“遵命,臣能上场打马球么?”萧景腼腆地瞧着朱祁镇,抿了抿嘴。
“那是自然。”朱祁镇露出些笑意。
“谢陛下。”萧景殷勤地给朱祁镇端了一杯茶,“臣若夺得魁首,陛下可有赏赐?”
朱祁镇接住茶,刮了刮杯盖,又放下,这才开口,带着些戏谑:“有,你若胜了,朕重重有赏,可若你输了,朕就要罚你。”
“福生,记得提醒朕。别让萧百户耍滑头。”旁边的小太监急忙应下。
下值的时候,萧景在宫道里撞上了慌慌张张的福生。
“福生,怎么回事?”萧景扶起他。
“陛下传召吏部尚书李贤大人。”福生满头是汗。
内阁马上也要下值了,怪不得福生这么着急。
“快去吧,不要耽误了。”
吏部尚书李贤和曹吉祥有间隙。舅舅说,他是个能臣,既能谋国也能存身。
过后,朱祁镇下了旨意,武官无事不得进宫。
石亨的盛宠出现了道裂痕,夜幕下众臣心中各有思量。
深夜,萧景在书房翻看着搜集到的消息。石亨门人众多,他要挑一个有份量的下手。初时纸张翻动的速度极快,后来越来越慢,好似发现了什么。
终于找到了!萧景抽出其中一张,单独放在桌上,收好其他的。
突然门边一阵轻响,人影晃动,“萧大人!”
萧景披上外袍,指尖微动,收到一张白纸。
“石亨门人。”灯光下,他对面那人只露出半张脸,样貌模糊不清,声音沙哑。
帘子再一晃动,人消失了。
萧景平静地关上房门,重新落座,拿出白纸,透光一照,上面露出一个细小的“陈”字,会心一笑。这是对上了。
他桌上刚才抽出的那张纸,第一行写的正好就是——
兵部尚书陈汝言。
萧景将白纸凑近油灯,幽蓝的火焰跃起,冒出一阵青烟,只剩下一滩灰烬。
他查得陈汝言是石亨心腹,由石亨推举的兵部尚书,为人颇为低调。石亨那里埋的钉子传出消息,陈汝言时常去石亨府上,每次出来都面露喜色,接着石亨就会任命新的官员。
萧景直觉这里面有问题。后日京郊打马球,陈汝言也在,他要试试这新任兵部尚书的成色。
“来人。”
“给满江校尉捎个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