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到底是因为毛一苒的实验种子,还是因为……
她抬眸,那深邃的眼神倒映出有自己的模样。
想了想,刚刚的话语有点不妥。
此刻的苏瑾南像极了被惹到的一条狼。
温舒往一旁挪出位置正正自己的身子,抬首挺胸表示一副在理模样。在嗓中滚了滚,理直气壮地问:“需要帮什么忙?”
那团压底般的眼神在这之后逐渐消散。
她到底是忘了?还是根本不清楚自己所说的话?
他咬牙一字一顿回复:“不、需、要、了。”
温舒:“不需要就不需要。”
“不过,有件事你肯定需要。”
——
客厅里
俩人分别坐在桌子的一头一尾,颇有种公司里签订条约的仪式感。
韩夏和车榆坐在中间,左顾右盼。
他们之间的事他们也不懂,明明刚走没会怎么就发展成类似于签订协议了呢。
悄眯眯从果盘随意拿出一水果吃。
温舒瞧着面前临时草稿的协议,再抬眸望着那一端的苏瑾南。
她甚至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他早有预谋,而后等着自己跳进去,就很想“守株待兔”这个寓言故事,等待守住自己的猎物。
“还有什么问题吗?温老师。”苏瑾南淡淡一笑。
他倒是轻松,双腿交叠懒散地坐在椅子上,颇有一副甲方姿态。
但没错,
这协议一签,苏瑾南就变成自己的甲方,而自己又变成了他的乙方。
“为什么我前几天租用的地会在你手上?”温舒再仔细看了眼协议。
前几日,温舒从镇上买完菜回来,在沙发上躺着。左思右想,常去镇上买菜太麻烦,一是时间不够,再是马上天热起来,有点菜不能一直放着,总得弄得蔬菜方便些。
她便去询问了李姨,李姨说农村的田地都有每家户的所有权,看得要紧,可以先找找村主任想想办法。
于此,她便找了村主任。
确实,当时村主任为她提供了一块田地,说是放心用,不用担心。
但现在,怎么会在苏瑾南手里。
“这本来就是我家的。”苏瑾南撑着额头如实交代。
温舒大脑有短暂性的空白,协议书悄悄从手中逃走落在桌面上。
上次那块农田是苏瑾南家的,这次一小小菜地竟也是苏瑾南家的!
温舒皱着眉头,耳边充斥着全是他的声音。
他说:“这块菜地原本是另一住户的,后来家中出意外搬到其他城市,田地的租赁权也就空着落到王村手里。而后前段时间我购买下来这份田地租赁合同,此刻所属权也就归我所用……”
他故意停顿,掀起眼眸,温舒大概猜到了原因。
苏瑾南:“想必,当时你找王村的时候,老人家记忆力不太好,一时忘记了这茬事。”
温舒睫毛轻颤,她倒是不知该怎么反驳。
她没有理。
她的语气逐渐变弱,“那这块地现在……”
“我可以租借给你们,只需你们遵守协议。”苏瑾南说。
“为什么我租一块菜地使用,就要负责整个房子?”
仔细阅读完临时草稿的协议,她不懂为什么还要她负责整个房子的打扫。
“还有为什么需要我对着蔬菜拍照唱歌呢?”
“还有这一条,为什么一喊我名字我必须第一时间到你身边......我在这里也是有很多工作的好吧!”
......
她现在有点后悔这村庄这么大的土地面积,而自己偏偏就找准了苏瑾南家的菜地。
况且这协议很不公平!
“第一,这块菜地是现隶属于我家,属于我家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土地也是看心情的,房子如果打扫干净了,说不定某日很快生长发芽,结出你想要的果实。”
他依旧懒散地靠着,嘴角不难透出一股坏笑,手不停地敲打桌子,扶正鼻梁上不知从哪拿出来的无度数眼镜。
资本家的味道!
温舒暗骂着。
“第二,蔬菜的养殖离不开种植人的精心陪伴养护,所以我想让温老师对他们进行生长过程中的放松,舒缓心情,这样他们才可能健康快乐的成长......当然,温老师也可以选择其他方式。”
不,他们最喜爱阳光的抚摸,而不是我的歌声。
“第三,这块菜地所有权终归是我管,我得时刻注意这块菜地的损害程度,以防土壤被破坏严重;而温老师是我的租赁人,我想如有任何闪失,温老师都得立刻站在我身边。”
“温老师,如果还有不满意的地方,可再与我商议。”
强词夺理!
不公平协议!
黑心资本家!
“哦对,突然想起来......温老师是不是还忘记了一件事?”他又推起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蛊惑般低沉声音从发音体一字一句、不紧不慢传进温舒耳朵里。
“忘记了你答应过帮我忙的。”
于此同时,还伴随着一条同规律的音迹。
她瞪大了那双不可置信的杏眼,簿唇珉成一条直线,扣着纸张的手一顿。
“帮忙”竟然被他拿捏在这里,还录音了。
她真的是看错人了。
黑心资本家!
他就是怕自己不签协议故意为之的。
证据确凿,“怎么可能忘呢?我记忆力很好的。”能听出来温舒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
“那苏某也就放心了。”说着,他欣慰点头,又莫名问起,“近来温老师身体康否?”
温舒被这突然转向有点不知,诚实回答:“一切都很健康,身强体壮。”
“那温老师放心,我不会虐待生病之人。”
倏地,温舒突觉外面打起了一道雷电,而自己仿佛快要正中下怀,挖着坑等着自己跳进去。
“苏瑾南,你知不知道你很过分!”
苏瑾南只是淡笑着接受,好似一切都不关于他的。
韩夏和车榆在一旁摸不清楚情况只能附和温舒的意见。
这不平等协议最终还是签了下来。
菜地里
温舒半弯腰刨坑,已经弄了好些许,她抬眸看向苏瑾南。
只见那男人在一旁站着,目光相碰,苏瑾南向她挑眉一笑,似在催促她。
黑心商家!
温舒又在心底暗骂。
“这个坑刨太大了。”苏瑾南指出问题。
说着,温舒用锄头扒拉着,紧接着往下刨坑。
刨坑大多需要弯腰,时间久了,温舒锤着腰部直立起来放松。
锄头放在旁边,轻轻捶打着腰部而后伸出胳膊来回转动。
自己倒是悠闲的很!
再见苏瑾南时,只见他人影落在菜园里正采摘着蔬菜。
瞧着他认真采摘菜的模样,仿佛想到了当初他认真教自己时的样子。
记得一次物理模考成绩,温舒考得不理想,当场还被物理老师拉了出来进行考后谈论。
对于物理这门课,温舒并不是很擅长,但她选的是理科,物理实属重。
那日一整天挎着脸,额头抵着桌沿,在地下来回翻看着这模考试卷。
白纸红字,那明显的分数让她更沮丧。
她不明白为啥会有物理这门课。
皱着眉头把纸张卷在一起塞进桌洞里,很不想再看见这份试卷。
只是一抬头便瞅见自己的同桌位上多了人影。
他正望着她,但当时的苏瑾南盯着窗户旁的虫子,位置重叠让温舒以为他在嘲笑自己的物理分数。
“是不是没见过这么不好看的试卷?”她愤然说了一句,而后拿着水杯起身离开座位。
俩人是同桌且温舒靠里,出去时必经过苏瑾南身后。
温舒走的急促,加之苏瑾南未反应过来,身后的缝隙不大,勉勉强强够温舒走过,但意料之中的还是碰到了苏瑾南的后背。
再回来时,温舒瞅见了她书桌上多了一瓶奶,是她常喝的那瓶奶。
她小心拿起又放到窗台上。
她想肯定又是哪个追求者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