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六月,炙热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斑驳的地面上。
温舒撑着额头抵在车窗边,和煦的风夹杂着高温吹动着车内空气循环流动,温舒抓住随风乱起舞的发梢勾在耳边,语气平静地回复着苏瑾南:“没有了,上次回台里进行了协商后就没有再催促我了。”
上次回到台里后,王昆态度一大转变,不仅没有被迫让她参加比赛,也没有让她在有限时间回去。
不用想,便是背后的甲方所施压。
温舒侧头,视线落在一旁驾驶位上的苏瑾南,他点了点头。
热风吹动车内每一寸空气,车窗敞开,苏瑾南额前碎发一并被吹起露出饱满的额头,以及微微皱起的眉骨。
他的头发有些长了,碍眼。
温舒轻声提醒着:“你的头发是不是有些扎眼了?”
苏瑾南循着声音侧眸望了下温舒一眼,而后随意抓起飘逸的头发,很随口:“是有些了。”即使现在头发被扬起,但最近常常遮住视线,不舒服。
“那你要不要趁着奶球打疫苗时间去顺便打理一下?”温舒说。
话毕,后座位上的奶球很大声叫唤几下。
今日是奶球第二次打针时间,温舒和苏瑾南便骑车同前去。
温舒被奶球的准确应答笑了笑。
“不用,镇上大妈大爷理发不好看。”很明显苏瑾南遭遇过经历,他否决了温舒的提议。
温舒想到前不久村口十元剪发的队伍,再联想到网络上大爷大妈的理发手段,凑身盯着苏瑾南的发梢一时没忍住噗嗤笑了声。她依旧还坚持为那些大爷大妈发声:“你这样太过绝对了,说不定这次剪了好看的发型。”
方向向左转弯,苏瑾南打着方向盘,目光落在周围道路,语调缓缓:“狗啃式发型吗?”
他倒是熟悉,猜想一定是真有过。
温舒来了兴趣,“要不,回家我帮你剪吧?”
车回到路中央,以匀速的速度驾驶,苏瑾南侧头盯着温舒像是从上而下打量着她,质疑她的技术,但到底没说出口。
几秒后,苏瑾南爽快答应:“好。”
“那剪完,你别哭啊?”苏瑾南的爽快答应下来让温舒倍感压力,她想做个铺垫。
毕竟她还是第一次给男生剪头发。
好一会儿,苏瑾南没有声音,温舒在为自己辩解:“放心,我的技术已经达到炉火纯——”
车辆忽然停止,停落在树荫下。苏瑾南熄灭车火,苏瑾南侧身盯着温舒,他接着温舒上一句话,气笑:“哭?温舒,你在质疑我?”
温舒能听到苏瑾年此刻咬牙切齿发狠说。
温舒揪着安全带淡然一笑,其实她没有,一点没有,只是小时候每每剪头发时都会哭一场。总感觉好不容易留长的头发一下子就没有了。
温舒耸耸肩,下一秒,她听到安全带收缩回去的声音,紧接着是苏瑾南转身抱臂靠在车椅上,他的声音在风气中如跳动的乐符虽节奏对但一点也不悦耳,他说:“温舒,我现在有些后悔了。”
后悔答应下来,让温舒帮忙剪发。
来了兴趣,温舒自己又答应下来,她连忙扯着苏瑾南,“别,答应了就是答应了。我的剪发技术可是难得一次出师的。”
言而之意,错过了就没有下一场了。
苏瑾南盯着温舒,眼睛被淡淡期待感格外明亮,如同小溪边的流水。
“那你是从哪一门派?”
“……温家门派。”
“好像,没有听说过。”
“真流派从不宣扬自己名声。”
苏瑾南抱着奶球走到宠物医院,温舒跟在一旁逗着奶球。
“狗狗最近身体有没有什么异常?”医生接过奶球,仔细问着。
温舒想了想,还没说出口苏瑾南抢夺话语权:“没有,一切都挺正常。”
“那好,等一会就交给我吧。”
两人对医生表示感谢,而后温舒轻轻抚摸住奶球,让其放松下来。
奶球第一次打针时身体还颤巍巍,废了还一些时间才扎进去。
“奶球,别怕哦,打完我们就可以蹦蹦跳跳了,回家你想吃什么我就都给你买……”温舒用安慰小孩子的语气安慰奶球,但还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苏瑾南在一旁目睹了,拉过温舒。两人调换了位置,奶球的叫声减少了不少。
温舒凑身扒拉着苏瑾南,好像有了效果。上一次也是。
她不明白为什么苏瑾南一过去就乖乖的,只是还未开口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世界如同晚上,时不时还有闪烁的星在闪耀。
温舒怔楞片刻,随后上手摸到——是苏瑾南的手。
“等一会就好了,再忍一忍。”
是苏瑾南的声音,但猜想或许是同奶球说的,放手静静等待奶球打完针。
温舒纤长的睫毛在黑暗中轻轻一颤,苏瑾南微不可擦想紧握住手掌,但想到附在温舒眼前便克制住了。
奶球变得安静下来,不再挣扎,一针后只听到发出嘤嘤嘤的声音,似是不敢出发的声音。
苏瑾南没管,只盯着温舒。
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睫毛不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后来,还是经医生提醒。
返回路上,温舒为安抚奶球坐在后排座位上。
车载音乐循环播放,温舒抿唇凑近下巴搭在车椅上,意味深长地说:“苏瑾南,你要不要在镇上顺便——”
她用剪子手在发梢做了假动作,“剪个头发?”
苏瑾南抬眸通过车内后视镜观察到温舒的一切动作,“师门技术又不能公开了?”
温舒摸着奶球的毛,嘿嘿笑着,很含糊着说:“差不多吧,刚刚接受到的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