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司机尹峰紧急踩下油门儿。宁泉喊出这句话才发现风嘉玥眸色黑亮,神色忐忑的望着她,宁泉心乱如麻的解释道:“我没有生任何人的气。也没有资格,只是想下车走一走,你先回家去吧。”
风嘉玥明明想拉住她的手,可宁泉的动作太快了,已经推门走下了车。他只抓住了一抹空气。
倒春寒的风仍然凌厉刺骨,夜风呼啸而过,宁泉却将这种冰冷当做某种救赎。直到脸颊感觉到疼,她才发现满脸满手都是泪。
牙齿忍不住的打颤,整个人都不可抑制的在颤抖。这件事情太可怕了,远远超过宁泉现在可以理解接受的范畴。
那些尘封的痛苦记忆潮水般袭来。宁泉16岁的时候凌瑞改嫁,为此她还做了很多傻事,却换不来一个答案。
那时候的宁泉眼睁睁的看见凌瑞上了魏家的车。她还太小,只是轻信了凌瑞的谎言,真的以为是商业社交应酬。
直到她发现了父母的离婚协议,紧接着报纸上看到了凌瑞和魏冬寒的再婚新闻。
宁泉傻呵呵的去魏家找凌瑞理论,在魏家门口等了三个小时,才等到了产检回来的凌瑞。
凌瑞见到宁泉避之不及:“泉泉,你还小,我现在没有办法为你解释这些事,等你长大了自然会明白的。以后你也不必再来,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你爸去。”
当时的宁泉自然难以相信这些话。只认为凌瑞有什么难言之隐,殊不知这就是实话。
宁泉还看见了魏家的老太太,他对林瑞语气不善:“如果不是因为你肚子里的种,你认为可能让你进入魏家的门吗?现在倒好,肚子里面的是个女儿。以前生的女儿还过来找事,你最好快刀斩乱麻,省的我看了心烦,或许做出你们都不想看的事。”
最后的结果还是魏冬寒送她回家,昂贵的香水味让宁泉感到晕眩和恶心,看向宁泉的目光带着令人作呕的贪婪和欲望。
从魏家回来的路上,宁泉没有说一句话。唯一希望的就是赶紧结束这段行程。短短十几分钟的路,愣是像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
她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都要插进肉里。
他实在想不通魏冬寒身上到底有什么令凌瑞着迷的,抛弃自己,抛弃弟弟,抛弃宁昭仁都在所不惜。
宁泉下车的时候,魏冬寒帮他开了门:“他说你比身上要香。”
那一刻宁泉仿佛看到了刑侦剧里的斯文败类,甚至是病态犯罪份子的模样。
她100%确信凌瑞或许有不得已的苦衷。第二天恰逢百年不遇的台风,宁泉借此良机开着车去接凌瑞。
宁泉只有一个念头,虽然她还未成年,但她一定会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
只可惜凌瑞连面都没有露,只让保镖将宁泉轰出魏家。
像打发一条狗一样。
淋雨受凉,急火攻心,宁泉病了半个月,那段时间老爷子和沈老太太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病情,宁帆自顾自的玩儿的昏天黑地。
只有蒋姨安排她就医,为她送饭。
那些日子宁泉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白天上学活的像个行尸走肉,晚上靠功课来麻痹自己。
凌瑞结婚多月后,失踪月余的宁昭仁终于露面。
宁泉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这些日子,她每天都在宁家老宅的三层卧室中向外张望,无数次仿佛看见宁昭仁黑色座驾从郁郁葱葱的树林拐角驶来,但每次都只是幻觉。
这天周末,她执迷的向窗外张望。
宁泉瞬间肾上腺素飙升,一口气从3楼的楼梯狂奔下1楼的,腿因为虚弱都在打战,她却毫不在意,气喘吁吁的找他要答案。
为什么你不拦着她?
爸爸,我们没有家了。
难道这么多年你和妈妈丝毫没有感情吗?
没想到宁昭仁一点一点掰开了宁泉的手。
“看清楚,她已经抛弃了我们,她也不再是你的母亲……我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选择了背叛!你……最好坚强!给我争点气!”
……
宁泉强迫自己从地上站起,睁开猩红的双眸。所有的画面在记忆的匣中不但没有失色,反而依然鲜活。
同样的困境,再度回想比当年竟还要痛。
严峰将车靠在马路边,靠在黑色的豪车旁抽烟。他刚才还问:“风哥,咱们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