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那是一条生命。”
“呵,生命,我父母被海里的畜生咬伤以致感染去世的时候怎么不谈生命。”
“他们的命不是命吗?几只畜生竟然比人命还贵重,将人咬死后还能被其他海洋馆接收,继续悠哉游哉的活了好几年。人们欢呼、人们喝彩,有谁记得我可怜死去的双亲?”
靳寒渊双眼通红,神情癫狂地转过身怒吼。
靳津霄怔愣。
他一直知道温和有礼、被同龄人誉为是别人家孩子的大哥自父母离世后有些偏执。
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是没有放下,甚至愈演愈烈,成为了挥之不去的心魔。
“哥,我知道我说什么也安慰不了你,可斯人已逝,我们活着的人难道要每天沉浸在哀痛和悲伤里吗?大伯和大伯母一定是希望哥你能放下这些包袱、走向新生活的。”
“不用你给我讲大道理,我想,我们还是暂时不要联系的好,我不想看见你。”
“哥!”靳津霄有些难过,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劝大哥远离周炤那个疯子。
“看在我的份儿上,看在珍珠叫你大伯的份儿上,能不能不要伤害梁晶晶?”
靳寒渊没有回答,摔门离去。
梁晶晶出来时,靳津霄斜倚着门框,悲伤的情绪像挥之不去的乌云,笼罩住了整个清瘦的身影。
他走过去劝道:“宝宝,我们私奔吧,跟着我回海里,我会一辈子照顾好你。”
靳津霄露出一个苦笑,“舍得你的大电视吗?”
“哈哈,不能。”梁晶晶将爱人搂在怀里,轻声安慰,“船到桥头自然直,万事有我这个聪明鱼,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靳津霄将脑袋埋在梁晶晶怀里,良久,一声闷闷的“嗯”传来。
梁晶晶将爱人抱得更紧,“那么接下来,让我们享受美好的二人时光吧。”
靳津霄抬头看他。
梁晶晶嘿嘿一笑,“我当妖怪,你蒙起眼睛假装道士抓我。你要是抓住我就算你赢,我亲你一口;你要是没抓住我就算我赢,你亲我一口!”
“……”
靳津霄不说话,梁晶晶当他默认,一个响亮的吻迅速落在嘴唇。
白皙修长的手指聚拢,巴掌即将落在脸上时,梁晶晶先是感到一股鸢尾与雪松交织的冷香进入鼻腔,接着觉得自己的右脸好像被小猫的粉嫩爪垫轻轻拍了一下。
他紧紧握住做完坏事想要抽离的手。
“你做什么?”
梁晶晶双眼定定地看向靳津霄,深灰色的眸子中浮现出点点幽蓝,像夜晚神秘又危险的海面,令人漩涡一般沉入其中。
梁晶晶将靳津霄的手指轻轻拽向唇边,张嘴含住,脸上露出一个兴奋的笑。
“你……”靳津霄迟疑,他好像发现自家男朋友似乎有什么不好宣之于口的癖好。
不待靳津霄继续发散思维地想下去,梁晶晶忽然将他整个人托起抵在墙上,骨节分明的大手环在窄瘦的腰际,眼神鼓励地看向他。
靳津霄读懂了梁晶晶眼中期待的意味,不由自主的低头,深深吻了下去。
“嘶---!”
梁晶晶吃痛,嘴角被用力过猛的爱人不小心磕碰到,血珠沁出。靳津霄想要停下,却被更加用力的抱住,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血里,永远不分开。
*
三天后的靳家老宅,靳震天和苏韵分别坐在院内长桌的两头遥遥相望。
今日是海云市入冬以来难得的一个好天气,温暖的阳光照在庭院内,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照在人的身上。
沐浴在阳光下,靳震天和苏韵的心却如坠冰窟。
家里平日欢快活泼的气氛一去不复返。
靳寒渊自前几日回家后就将自己关在屋内一直不出来,苏韵不放心去敲门,却得知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好几宿没睡着。
靳震天心疼老婆去追问大儿子,一脸恍惚地出来下楼时扭了脚腕。
性格直爽的云姨躲在小复式厨房里悄无声息地做饭,不像以往切菜时那样砰砰砰。
时刻以高标准要求自己事事做到完美的管家此时则站在别墅外的铁门处不断徘徊。
林荫大道的尽头终于出现了一个眼熟的车牌。
金管家立马站直身板,轻咳几声后打手势提醒靳父靳母注意表情。
车门打开,一双大长腿率先迈出,接着一脸殷勤地绕道去另一边,为驾驶位的老婆开门。
大手遮挡在靳津霄的头顶,“小心晒!”梁晶晶笑嘻嘻说道。
“今日最高气温五度。”靳津霄轻描淡写地提醒,要转身时却瞥见梁晶晶的脖子处有好几个暧昧的印子。
过去的两日里,梁晶晶像吃错药一般,缠着靳津霄胡闹,两人甚至没有好好吃过一顿正经饭。
每次靳津霄想生气赶紧结束这一场闹剧,梁晶晶就用湿漉漉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人家是鱼嘛,是一只柔弱的小动物,是动物就会有发情期的啊,这很正常。身为伴侣,不可以拒绝哦!”
虽然知道梁晶晶是在装可怜,偏偏靳津霄就吃这一套,没有一次不败下阵来,任由某鱼为所欲为。
想到此处,他怕父母看出什么来,又俯身从车里拿出一个女式丝巾,在梁晶晶的漂亮脖子上打了一个优雅的蝴蝶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