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晶晶!”
“来啦来啦!”欢快的声音从二楼楼梯口处响起,靳津霄抬头一看。
好家伙。
男人今天倒是没有穿平日里花里胡哨的衣服,一身板正的黑色大衣,完美勾勒出高大挺拔的身形。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裤将本就比例极佳的大长腿衬得更加优越。
此刻从大理石花砖通铺的楼梯上缓步走下,确有国际顶级男模的超凡气质。
只是。
“你身上挂那么多东西做什么?”
梁晶晶的脖子处戴着一块品相上好的心形蓝宝石项链,在自然光的映衬下闪着璀璨透亮的光泽。
靳津霄隐约记得这是他之前托巴西的一位朋友从盛产圣玛丽亚海蓝宝石的米纳斯吉拉斯州专机带回后,又请知名设计大师凯伦先生独家打造的。
梁晶晶很宝贝这条项链,藏在靳津霄都不知道的压箱底的某个地方。
梁晶晶闻言快步走过来,“不好看嘛?”
说完后他转了一圈,眼神期待地看着靳津霄。
腰际和袖口处的各色宝石闪着五颜六色的缤纷光芒,还有一些靳津霄认不出来的叮铃咣铛的银饰和金链,将全身上下能挂的地方挂了个遍。
“我们要坐飞机过去,你这些东西过安检时麻烦不说,万一丢了怎么办?”靳津霄耐心劝道。
梁晶晶一听觉得有道理,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装饰,这些都是他连夜精心搭配的,现下有些舍不得放回去。
“可是如果继续把它们装回黑沉沉的箱子里,你不觉得它们很可怜嘛?”
靳津霄面无表情,“我不觉得。”
“好吧。”梁晶晶神情低落,郁闷地拿手指戳大衣袖口处的翡翠袖扣。
这些宝贝如果不戴在身上,他该怎么向族人炫耀呢?
这是一个非常值得深思的问题。
咔嚓——
梁晶晶一脸无辜地抬头,靳津霄将刚刚抓拍的照片递给他看。
“喏,物证。”
又抬起下巴示意梁晶晶看向早就收拾妥当坐在沙发上玩3D赛车游戏的白珍珠和冯世洁。
“人证。”
梁晶晶讪讪开口:“哈哈,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他向前一步,想要将善解人意的美貌老婆拥在怀里。
靳津霄伸手制止他:“十点的飞机。”
梁晶晶遗憾收手,转身迅速飞跑回楼上,带起一道劲风。
“王妃。”
冯世洁弱弱开口:“请您相信我,我再也不会背叛王子殿下。”
靳津霄冷着脸,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就是,就是那个……您能不能不要告诉族人我背叛殿下的事情,不然会引起鱼愤的……”
冯世洁双手合十,一脸祈求地看向侧身而立站在那里沉默不语的靳津霄。
一头漂亮的烟粉色长发随着时间的飞快流逝逐渐变得干枯毛躁,她整个人在这些日子里瘦了一圈,显得身形愈加可怜瘦小。
冯世洁又抬手按了按自己胸口已经变得快和石头一样僵硬的毫无二致的心脏,神色愈发哀切。
靳津霄沉默,想到梁晶晶昨晚告诉自己的所有真相。长叹一口气,“但愿你说到做到。”
“谢谢,谢谢殿下……”冯世洁听到这有些松口的原谅泣不成声,蓝色珠子一颗颗掉落在地上发出脆响。
“姐姐别哭。”白珍珠努力踮起脚尖,想要给突然哭泣的女人擦掉眼泪。
一个矫健的黑色身影突然顺着燕尾形悬浮楼梯飞下,重新变得清爽利索的梁晶晶一把搂住靳津霄的肩,两人随着惯性不断向前滑,顺道拉上满满当当的行李箱,快要出门时不忘抬手招呼坐在沙发上的两人。
“GoGoGo出发喽!”
*
“呕~!”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迅速捂住梁晶晶想要干呕的唇鼻。
“唔唔~”晕机严重的梁晶晶喉咙间发出意味不明的音节,示意老婆可以松手了。
靳津霄好看的眉毛紧紧皱起,有些心疼的看着过了刚上飞机的兴奋劲儿后就开始难受了快半个小时的梁晶晶。
“抱歉,我只想着飞机快些,没料到你反应这么严重。”
靳津霄有些自责,看了看坐在后排安静看剧的一大一小,他们倒是适应良好。
白珍珠对于略显寡淡的飞机餐也表示很美味,非常好养活的一位乖宝宝。
靳津霄喂梁晶晶喝了一小口温开水,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背,“有没有好受一点?”
头疼反胃的梁晶晶此刻脸色苍白,眼角的泪痣也变得暗淡无光,他只感觉脑子里有一个飞速转动的打蛋器在旋转。
“先生您好,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一位身材高挑、面带微笑的空姐微弯着腰,礼貌询问。
“你好,可不可以把窗户打开,我想透一下风。”梁晶晶有些虚弱的声音响起。
空姐先是怔愣,反应过来这位头等舱的尊贵客人说的话之后,露出一个更加标准的微笑。
“你好,不能呢。”说完迅速转身离去。
“哎~”
梁晶晶发出一声难受的叹息,转头将毛茸茸的脑袋搁置在老婆的肩上,“宝宝,想亲嘴。”
“不许。”
“嗷~”
飞机化为一道漆黑的圆点,在湛蓝的天空上向着遥远的天际很快消失不见。
周炤仰头看向天空,鼻间的红色液体止不住地往下流。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靳寒渊神色冷冽,看向对面死鸭子嘴硬的周炤。
“我说了不许伤害他。”
想到这里,靳寒渊更加生气,面前的神经病疯得厉害,自以为是自作主张,害得靳津霄和他彻底离了心。
他今天亲自登门想要道歉,别墅的人工智能告诉他屋里没人,名字还叫什么小鱼。
小鱼,呵,他的心里只有那条鱼!
“靳寒渊,我发现你这人特装,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这个词,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吧。”
因为靳津霄报警的缘故,周炤这几天东躲西藏,威胁冯世洁给他解开锁链后就一直在市郊别墅不远处的白桦林里待着。
风餐露宿好几天后准备将别墅内的小孩儿偷走,就碰见了一脸阴沉出现在大门口的靳寒渊,刚碰面就给了他重重一拳。
他的血还是止不住。
周炤干脆不再管,他的下半张脸上都染上了血迹,狭长的狐狸眼眯着,整个人神情癫狂,好像下一秒就要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刀刃捅人。
靳寒渊的目光死死盯着他,不经意间向后退一步。
预想的结果却并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