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竹,我这样,漂亮吗?”
望着铜镜中的眉眼紧蹙美人,杨凌不禁生出一丝心痛。
“小姐,您和姨娘长的极像,都很美呢。”
“可惜终究要以美色求人,却不能开辟自己的一片天地。”杨凌喃喃道。随后如突然醒悟了一般,回头抓住松竹的手,激动道:
“周大人不可能要我,我不是杨家的正经女儿,但是你说,你说……”
杨凌的眼神中饱含痛楚,和一丝侥幸。
“你说他能不能帮我,让我离开杨家,去哪都可以!”
松竹闻言,吓得摔了手中的木梳“啪嗒”一声就跪下了,连忙哭着求饶道:“小姐万不可啊,若是小姐跑了,奴婢还怎么活啊……”
似是早有预料,杨凌知道这一大家子从主到仆都是自私的嘴脸,便冷哼了一声,淡淡道:“我怎么逃啊,逃不掉的,只有死心塌地跟了他我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见松竹松了口气,杨凌默默收回了目光。打发了松竹出去,亲自写了一封信。
要逃,还是得靠自己。
这天略晚些,杨凌和婢女出了门,打算在周府前守株待兔。
好等了一会,才见周玦的马车隐隐出现在路口时,杨凌便作起了戏。
“哎呀呀松竹,我这腿,我这腿好痛,好痛……”
马车夫瞧见了府门口有个姑娘歪在那,便向里面传话道:
“大人,门口有个姑娘。”
“姑娘?”
周玦疑惑地掀开轿帘,确实看到前面有一个姑娘,被人扶着似乎是走不了路了。
“你去看看。”
车夫闻言跳下了马车,走近了问候道:“姑娘,这是知府周家的府邸,您在这里是要等什么人吗?”
“我家娘子崴了脚,走不了路了。”松竹抢着回答道。
车夫得了信回禀了周玦,见她一个姑娘家的一个人崴在这怪可怜的,林琅便做了主让家奴搀到家里去请女医来。
罢了还亲自来问候了一下,眼见的是一位年轻可人的小姑娘,望着年纪也不大穿着也很好,便以为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小姐,放下了些许戒心。
杨凌见得逞,便遣了松竹回府报信,要自己一人随林琅进去。
待走进周家的客房,只有林琅一人在内,杨凌立刻跪在地上,将信件呈上。
林琅还在错愕中,杨凌便开了口,哭着哀求道:
“夫人,是我对不住你,我父亲是杨胜,他要我七日内获得周大人侍妾的位置,否则便要发落了我。”
“这……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林琅怔着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周夫人请放心,我绝不是与人争夫之人,我只想求你和周大人,救我一命。”
而周玦此时正好进了门,便见到了如此场景。
很显然他也是状况外,他只是想来问候一下这个姑娘,毕竟人在他府中。
“周大人,周大人,奴家万不敢冒犯您,也不甘为人侍妾,求您从中周旋,救奴家一命。”
周玦顿时感到为难,这种事他也是第一次遇到,不知该如何回应。
杨凌见两人都不说话,以为求助无门,便颓地往下一坐,淡淡道:
“若求助无门,奴家也唯有一死可解脱了。”
林琅闻言一激灵,赶紧扶她起来,柔和道:“杨姑娘多虑了,我夫妇绝非见死不救之人。”随即转头跟周玦使了个眼色,周玦也立马回应道:“是啊杨姑娘,若有搭救之法,尽管告诉我们就是。”
杨凌似乎是看到了希望,哽咽道:“杨大人,可否……让我暂住你家,让杨家人以为我能在周府安置下,再寻个机会送我出城?”
周玦眸中还有些担忧忌惮之色,但林琅立刻满口应了下来,安抚道:“杨姑娘你先安心在这里住着,若杨家来了人也不怕的。”
杨凌本就生的漂亮,眼中带泪更显梨花带雨之可怜情状,让人不忍心拒绝。
只是此番说辞和做派,在周玦看来,确实大有不妥。
并非是他心狠要拒绝杨凌的求救,只是白白地让杨家的姑娘这样住在他府上,难免要生出许多风言风语。三人成虎,再传出些谣言来,不说他一个男人,更重要的是杨凌这样的姑娘,如何抵挡得住。
但现在也没法,杨胜对亲生女儿如此咄咄相逼,若再寻不到一线生计,真怕她含恨而终。
夫人又是个软心肠,若此时拒绝她而出了什么意外,只怕她会愧疚很久。
就在此时,有小厮来报,说杨府了人来接杨凌回家了。
“谁来接的?”
“是杨府的少爷。”
周玦捏紧了拳头,暗暗道:“杨景焕,你们家打的到底是什么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