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顾暄翊扭过头看着林枝莳。
“我如果也睡在床上,少爷不会觉得别扭吗?”林枝莳有些犹豫的问道。
顾暄翊已经困的不行了,闻言也没走心,只问道:“别扭什么?”
林枝莳小声说道:“属下现在用的是少爷的身体,如果少爷半夜醒了,看见属下的脸,会不会害怕?”
“您看见身边睡着个和您一样的脸——”林枝莳见他似乎不解,更加小声的解释。
顾暄翊觉得自己今晚迟早会被林枝莳气死。
“林枝莳!”他阴恻恻的看着林枝莳的脑袋,威胁道:“你再说一句话,我就叫人把你的嘴巴堵住了。”
林枝莳怎么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顾暄翊想掐死他。
好在影卫虽然脑袋不好使,但好歹是能看懂顾暄翊眼色的,林枝莳终于闭上了嘴,顾暄翊把他拽上了床,又随手把被子一角丢过去,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但可能是因为睡觉前林枝莳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顾暄翊一晚上都没睡好,他做了很多个梦,还梦到林枝莳抱着他一边笑一边傻乎乎的说道:“少爷,你不给我药,难道也不给我一个项圈吗?”
顾暄翊想丢给他一根骨头让他咬着,省的他再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但还没找到骨头,整个人就被外面的吵闹声扰醒了。
头疼,脑袋不是自己的那种疼。
顾暄翊费力的睁开眼,屋内已经天光大亮。
他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昨夜的记忆奔涌出现在脑海里,顾暄翊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他果然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林枝莳。”顾暄翊没瞧见人,就朝门外喊了声。
“少爷。”东卫听见动静走了进来。
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盅汤,“少爷醒了,喝点汤醒醒酒吗?”
顾暄翊头又在疼,他回过神来,大概是宿醉导致的头疼。
于是顺从的把汤喝了,顾暄翊觉得头没那么疼了,又问东卫,“林枝莳呢?”
“林侍卫?”东卫愣了愣,迟疑道:“现在卯时刚过,林侍卫大概在柴房劈柴呢,少爷叫他吗?”
“劈柴?”顾暄翊皱起眉头,“你让他去的?”
昨天欺负林枝莳的那几个人他还没来得及处置,今天又有人把他的影卫喊去劈柴了?
顾暄翊脸色微沉,立刻就要下床找人算账。
东卫懵了,解释道:“不是少爷叫他做的么?”他小心提醒顾暄翊道:“每日卯时前先把后院的水缸续上水,然后劈柴,等着少爷传召……”
东卫说的小心翼翼的,不断看着顾暄翊的脸色,“少爷忘了?”
顾暄翊被他说的一愣,这吩咐他没忘,不过这是从前的命令了,昨夜他和林枝莳不是刚商量好的吗?如果他们又换回来了,就允许林枝莳跟着他。
难道林枝莳又后悔了?
顾暄翊这样想着就下了床,也没等东卫服侍他穿好衣服,自己趿拉着鞋子就出了卧室。
他要去找林枝莳算账!
东卫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只好急匆匆的拿着衣服去追顾暄翊,等他们一起到了柴房,林枝莳果然正气喘吁吁的拎着斧头在劈柴。
影卫大概没想到顾暄翊会过来,拎着斧头愣愣的站在那儿,顾暄翊不怎么高兴的喊了声他的名字,就瞧见影卫惊了魂似的丢掉了手里的斧子,咚的一声,跪在了原地。
这一声好像不知疼似的,顾暄翊甚至觉得像是砖头砸在了地上。
“林枝莳。”顾暄翊垂头看着温顺跪地的影卫,心里那股气也被这一声砸的散了个干净,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和缓的向林枝莳讨说法,“为什么又回柴房了?”
影卫顿时睁大了眼睛,好像在奇怪顾暄翊会这样问一样。
然而只有一瞬,他就立刻敛了神色,忐忑又恭敬的俯身向顾暄翊行礼,说:“属下知错,请少爷责罚。”
顾暄翊觉得有点奇怪,眉头也皱的死紧。
他垂眸看了会儿林枝莳因为不安而颤抖的身躯,心底那股疑惑逐渐成团,扩大,悬在顾暄翊脑袋里。
林枝莳的表现不像是因为擅自回柴房而认错求罚,倒像是……
倒像是才知道自己不能回柴房但又不能向顾暄翊解释,因此才心虚的求罚一般。
顾暄翊忽然想到一个可能,他脸色变得铁青,凝着一股气将东卫推出门外,又啪的把柴房门关了。
“林枝莳,”他咬牙切齿的问影卫,“昨夜你不会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