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细想,就听到一声熟悉的“霍林河!”,扭头一看,嗯,是熟人。
糟了,被发现了,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快跑,长官!”
没等江汀隅反应过来,霍林河拉着他撒腿就跑。
“霍林河!”
“嘶,你慢点。”
“疼!”
江汀隅下意识地想要甩开那只如铁钳的手,还未等他有所动作,就瞥见霍林河一个急转身,又风风火火地折返回来。
没等他反应过来,霍林河已经一把搂住他的腰,紧接着双臂发力,将他稳稳地扛在了肩头。
紧接着,落荒而逃。
江汀隅只觉眼前天旋地转,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双脚悬空,心中是又惊又怒。
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早就羞得红扑扑的,双眼睁到了极致,嘴唇也微微张开。平日精明的模样荡然无存,整个人看上去竟有些呆呆傻傻的,全然没了往日的沉稳与冷静。
这,是在开玩笑吧?
他,堂堂首席执行官,竟然被人扛在肩上逃跑?
“霍林河!”
在霍林河刚出现在训练场馆时,徐灿就注意到了,毕竟他个儿高,他们又认识这么多年。
顾不上周围兄弟们的劝阻,他执意追出去,他不信霍林河是个孬种,连这种事都不敢面对。
前些天出了那事后,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来给他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的兄弟道歉,而是逃避!
霍林河竟然直接离开了!
他徐灿看不起这种只会逃避的人,还把他当兄弟吗!
本想追出去问个清楚,却没想到霍林河见了他就跑。
该死,就不该先叫他的。
“徐灿,快回去训练。”“是啊是啊,有什么事,等训练完,晚上再说。”“是啊,耽误了训练可不好。”
“抱歉,让大家担心了。”徐灿耷拉着脸,一步三回头,走进了场馆。
*
“霍林河,你放我下来。”
江汀隅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自在,平日里冷峻的语调此刻染上了一丝恼意。他双手不断地锤打着霍林河的背,对霍林河来说,那力度算不上重。
与其说是生气的捶打,倒更像是无奈的反抗。
“你别胡闹了,快把我放下来!”
他又喊了一声,耳朵尖泛起的红晕愈发明显,与那冷硬的语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呼,幸好没追过来。”
不知跑了多久,霍林河才放下江汀隅,刚想道歉,就见江汀隅拍拍衣袖,没有半分留恋,转身就走。
“长官,长官!你听我解释啊……”他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再也发不出一点声响。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至月亮高悬,清冷的银辉滑落,溢散在四处。星子似细碎的钻石,散在夜幕之上。
霍林河估摸着训练快结束,便打算趁着向长官道歉,躲一躲那人。
说干就干。
踏出房门,敲了敲隔壁,没人应。
再敲,还是没人应。
再敲敲敲敲敲敲敲后,门终于是开了。
“长官,对不起。今天,我确实是糊涂了,还希望你能不要放在心上。”
霍林河说得诚恳,不顾江汀隅的冷脸,转身便进了屋,还顺便用脚踢上了门。
他自从当了这贴身护卫,都快成道歉机了,每天,除了道歉,还是道歉。
唉,生活不易,霍林河叹气。
“喏,给你的糖。还希望看在这些糖的份上,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弟我吧。”
霍林河从兜里掏出满满的糖,捧在手上,眼神亮晶晶的,盯着眼前人。
江汀隅抱臂,连看都没看一眼,只在那堆糖上稍稍停留了一眼,就移开视线,“我没生气。”
没等霍林河回答,就听隔壁“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完蛋。
该来的总会来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霍林河绝望之际,就听江汀隅又说:“为什么不好好面对呢?”
“你躲不过的,不是吗?”
还是同样的姿势,还是斜靠在墙边,霍林河却觉得,不一样了。
之前的长官,是冷,是疏离。
而现在,是温和,像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