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隅!”
霍林河趴在鹰背上,朝江汀隅招手,“扎西顿珠那小子,把念青送过来帮忙了。芜湖~飞起来的感觉……”
话音戛然而止。
在江汀隅扭头看过来的一刹那,身侧蓦的出现一个人影。全身衣物像是被水浸泡,呈现出一种暗色,湿答答贴在身上。
那人皮肤惊人的白,即使男人只露出一个侧脸,霍林河还是能认出那张脸,绝对是许寂。
“果然是个美人啊,也不怪许寂的心跳得这么带劲。”
声音空灵而幽寂,不像是从嗓子里发出,倒像是从遥远的深海里传来。
霍林河直觉不对劲,江汀隅怎么可能感知不到身侧有人。伸手拍拍身下的念青,“好伙计,能飞得再快点吗?”
许是起了效果,周围风速越发急促,此时的风团拍打在脸上,他只觉得像是脸被按在砂纸上摩擦。
“还得再快一点!”
不知道怎么回事,霍林河突然觉得这里的空气凝滞似的,连带着念青也不得不降下速度。
情急之下,他两手划船般想要拨开这堵气墙,却看到让他血脉喷张的一幕:
只见男人探到身前的手,瓷白到没有一丝血色,散发着森然冷意。
缓缓覆上心头。
没过一会儿,手又不自觉伸向那张近在咫尺的、摄人心魄的脸。
江汀隅在扭头的第一时间就发觉不对,刺向许寂的藤蔓却是停在空中,无法动弹。他自己也是,仅仅不到一秒钟的功夫,便全身僵硬,不能移动分毫。
连最简单的眨眼,也做不到。
可就在那截手指快要触碰到时,他硬是从喉间挤出一句:“别碰我!”
轰!
霍林河脑子里紧绷的一根弦,在听到这句若有若无、近似幻觉的话时,彻底崩断。
“念青,再加把劲儿!”
随即,借势抡拳朝那堵气墙砸去。
一拳下去,一人一鸟成功凿动气墙,加速朝江汀隅方向飞去。
“许寂!放开你那脏手!!!”
空气突然流动,压在身上那种像是要把自己挤碎的感觉稍轻。江汀隅抓住时机,拍开那只蠢蠢欲动的手。
男人不自觉摩挲着被拍开的手指,那一触即分的温凉触感让他心痒痒。
喜欢,就像海草似的,软乎乎。
乌发翻飞,擦过男人悬空的手。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轻轻抓过发尾,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又低头轻嗅。腥咸的气息中夹杂着微弱到几乎闻不到的馥郁花香,清新,微甜。
沁人心脾,刺激得男人直发晕。
原来是株小玫瑰……有刺也很正常。
“呃……”
强忍着浑身不适,江汀隅拔刀割断那截长发。同时释放更多的藤蔓,将愣在原地的人团团包裹,尤其是那只手,一根一根,分开缠住。
“你到底是谁?”
男人闻言也不恼,只呆呆站着,盯着人动作,任由尖刺扎进关节缝里,也不吭一声。
看着看着,竟是直接笑出了声,“美人长官,你可比那个蠢货聪明多了,就是一点不好,太暴躁。”
要不是江汀隅顺带裹上了那人的头,他怕是还要咂咂嘴,再顺带摇摇头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他可不蠢。”
话落,江汀隅稍稍后退,给从天而降的人留有一定空间,以便于施展拳脚。
“他喵的,谁允许你碰我老婆了!”
遒劲有力的腿紧紧绷直——高尔夫球杆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绿球顺势发射升空。
“砰!”一声撞上光幕,发出阵阵嗡鸣声,随即砸向地面。
地面颤震不停,念青一惊,拍拍翅膀腾空,环绕着两人飞来飞去。
江汀隅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形便被霍林河单手打横抱到怀里,想到刚才的称呼心里一热,“许寂那个王八蛋,他碰你哪儿了?你,”有哪里受伤吗?
“没有,我躲开了。”江汀隅一顿,一盆冷水盖了上来。一句“他不是许寂”堵在喉间,几次没能说出口,冲动之下打断了霍林河接下来的话。
他有点不太想听。
随即没有挣扎,讨好似的往男人怀里靠,犹豫半晌才小声说:“他摸的那截头发,我砍掉了,不脏的……你别生气。”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可即便如此,霍林河还是听到了,看到明显短了一截的头发,几近失声。
“我,我没生你的气……”
颤抖着抬手,几次都没能找准,差点摸了个空。像是在安抚自己参次不齐的心脏,霍林河低头吻了上去。
呼吸陡然加重,疼痛混杂着酥麻痒意,江汀隅险些闷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