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我有些累了。”
萧重九翻书的动作一顿,黑眸直勾勾看向他,只见他安静垂眸,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却是不给她多说一句话的机会。
自那日后,怀玉便有意在躲她,她知道的,却又不能如何,萧重九抿紧了唇,深感挫败,仍不死心的哀求道:“我不出声,不会打扰到你的。”
“我想一个人。”褚怀玉沉默了一瞬,仍无情拒绝。
萧重九眼眸灰暗了下去,深深看了他一眼,合上了书,慢吞吞的站起身,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往外走去。
褚怀玉到底还是没忍住,抬眸看了她一眼,原本挺拔的身姿变得佝偻,像是被狂风暴雨压弯的树干,背影是说不出的落寞。
萧重九走至一半,离门口仅有几步之遥,却突然感受到了身后的视线,没有任何多想,她立马转身,对上了怀玉的目光。
以为事情有了转机,她唇角微扬,正欲说话,却见怀玉在她希冀的目光下,一分一分的偏开了头,拒绝的意味很是明显。
萧重九扬起的唇角僵住,目露苦涩,动了动唇,麻木转身继续往外走,每一步都仿佛走在刀尖上,心痛的呕血。
直至门合上,褚怀玉才松了口气,他也没想到阿九会突然回头,一低头,却发现自己的手心已是一手的湿濡。
褚怀玉盯着手心一阵出神,既然自己还没准备好,自然不能耽误了阿九,眼中流露出伤感神色,等伤好些,他也该离开了。
又过了几日,萧重九发现怀玉对她越发冷淡了,除了必要的交流,几乎拒绝与她说话,这让她心头很是不安。
这日,在又一次被怀玉往外赶时,萧重九心中的不安到达了顶峰,怀玉的冷漠于她而言就是凌迟,折磨的她快要崩溃。
“阿九,我困了。”褚怀玉照例说出这句赶人离开的话语。
萧重九却未如往日那般离开,反而走到他身前,视线与他平齐,静静看了他片刻,蓄满了痛苦的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他,轻轻拉住他的手,声音苦涩,“怀玉,别不理我,好吗?”
萧重九满目哀求,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这里,很难受。”
手心下心跳有力起伏,一下一下撞击着他手心,褚怀玉像是被烫到,猛地抽回了手,藏在身后,手指不住的蜷缩,明明已经离开她的心口,手心却仿佛还能感受到她的心跳。
褚怀玉偏过头,尽力忽视手心泛起的异样,心却还是不可抑制的快了几分,他硬着头皮开口,“我没有不理你。”
“可怀玉都不与我说话。”萧重九神情落寞,黯淡的眸中流露出几分委屈。
褚怀玉心中一紧,垂下眼眸,有意的不去看她的神情,“我只是,只是……”
说着说着,他噤了声,只是什么,只是太累还是太困,可他因伤,天天卧伤在床,说累说困未免太过敷衍,一时间竟想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萧重九等了许久,也没再听到他的声音,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可也不想他为难,牵强的苦笑一声,苦苦哀求,“怀玉,别不理我。”
见她这般,褚怀玉心中也不太好受,划清界限的话在舌尖转了转,到底没说出来,好半响,他轻轻点头,“好。”
萧重九消沉多日的脸上,如拨云见日,终于露出星点笑意,“怀玉,答应了我,就不能反悔。”
褚怀玉本想问,如若他反悔又能如何,可对上她眼中的认真与小心翼翼,动了动唇,终究还是将话咽了回去。